一想到他可能再也见不到沈观澜,想到那比现在更暗无天日的未来,他就禁不住内心的恐惧。
他看向沈观澜,不安的情绪全浮现在眼中:“那你一定要小心,如果实在没办法了也别勉强。我们……可,可……”
他本想说出那句可以回到一切都没发生之前,但试了几次都说不出来。瞧着他难过到不知所措的样子,沈观澜只得又去吻他,舌头刚伸过去就感觉到他闭了闭眼,两颗泪珠滑落了下来,沾湿了自己的脸。
沈观澜放开他,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真是傻瓜,别瞎担心了,一定会成功的。你只要乖乖的在那边等我去接你就好。”
这话本是想让他安心的,谁知惹的他情绪完全失控了,紧紧搂着沈观澜的脖子,激动的咬上了那双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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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今晚就要把徐宴清送走,沈观澜就没浪费时间在这里陪他,而是尽早去做准备了。
沈观澜没有马上通知沈蔽日,就是怕会再被阻止。只要把徐宴清送走了,沈蔽日就没了办法,只能帮着他了。
徐宴清整理好了情绪,把骊儿叫进来。早在沈正宏回来之前他们就收拾好了简单的行李,一直藏在床底下。日常的生活用具那边都有,所以他们也没什么要再准备的。
妆台上放着满满的都是沈正宏送的珠宝首饰,他一样都没拿,只将沈观澜送给的那条玉坠放进了行李箱。至于他自己带进沈府的那些,则让骊儿悄悄拿出去变卖了,换成银票好带着。
这事他没让沈观澜知道,主要是他拿着那些首饰已经没用处了。
他把今晚就走的事说了,骊儿也紧张了起来,本来今天是轮到秀莹伺候的,骊儿去跟秀莹换了个时间,一整天都寸步不离的跟着徐宴清。
只是他们在这边计划着晚上逃走,那边沈正宏却吩咐大管家悄悄问遍了家里的下人,果然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
为了不打草惊蛇,大管家没去问西厢的下人,只问了西厢附近负责洒扫的家丁丫鬟。
那几个下人对这么敏感的问题都不敢回答,只知道摇头。但还是有为了赏钱而不怕死的。
那是个叫喜梅的丫鬟,说见过几回二少爷偷偷摸摸的溜进了西厢,而且都是在晚上。
大管家便带她去见沈正宏,喜梅跪在地上又说了一遍。她胆子大,说完了还敢偷偷去看沈正宏的脸色,结果一看就噤若寒蝉,不敢再吱声了。
沈正宏什么也没说,大管家就让她下去了,沈正宏又吩咐把王五带上来。
王五自从那日收了沈观澜的好处,日子就过得滋润多了。在府里也没个正经活儿,整天就待在家丁房里好吃懒做,不是跟人赌钱就是偷跑出去抽大烟。如今忽然被提到老爷面前,吓得膝盖一哆嗦就跪下去了,频频抹着额头上的汗。
“王五,四太太这段时间照旧在喝下火汤吗?”沈正宏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杯茶,用盖子拨着茶叶,由大管家替他开口。
王五早就与沈观澜串通好口供,如今只得硬着头皮回答:“回老爷,小的每天晚上都会端去给四太太喝的,一天都没落下过。”
“是吗?”大管家拖长了音调,摆明是不太相信。王五又看了沈正宏一眼,沈老爷依旧是那副看不出表情的样子,仿佛对他的回答一点兴趣也没有,只专心拨弄着杯子里荡着的茶梗子。
“是真的,小的可以发誓!”王五咬牙道。如今他骑虎难下,与其说出真相同时得罪了老爷和二少爷,还不如站在二少爷这边。反正二少爷说了,只要他死不承认,有什么问题二少爷都自己扛着。
沈正宏把杯子放下,目光终于落在了王五脸上。
他依旧没有开口,只是盯了两眼就了然于心了,让管家先把王五给关起来。
王五瞬间懵了,见外面闯进来两个家丁,一左一右把他按在地上,吓得脸色都白了。可不待他开口求饶,大管家就从袖口里拿出一块白绢布,堵住了他的嘴。
等王五被带下去后,大管家看向了沈正宏:“老爷,您想怎么做?”
沈正宏捻着下巴上的长须,忽然一掌把旁边的茶杯扫到了地上。那昂贵的描金青瓷器皿碎了个满地开花,大管家却视若无睹,甚至没有半点吓到的模样,只是劝道:“老爷消消火,医生叮嘱了,您可不能再轻易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