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洒脱的性子,在国外待的几年更是无拘无束的,不管是老师同学还是朋友间的相处都很自在。如今回到家里,一股封建迂腐的气息兜头扑来,把他的好心情都浇灭了。
他不由得板起脸来:“什么叫规矩?人命重要还是规矩重要?四妈是病人,我是医者,我去看她的症状如何了有什么问题?”
他不苟言笑的时候,骨子里那副少爷做派便显了出来。宣纸和秀莹哪敢真的拦他,只得看着他推门进去,把门又关上了。
作者有话说:后面还有一章,继续点下去。
第四章
沈观澜关上门,打量起这间屋子。
徐宴清的房间很大,无论是墙面还是装饰物都极尽奢华,有不少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好东西的古董都随意摆放着,还有一台西洋手工风扇摆在床头。想来这位四妈确实像他妈说的,深得他爹的宠爱。
沈观澜拿起桌上的一盏灯,往北角的床走去。
徐宴清还没醒,床榻上的一帘纱帐将他与外界隔绝开来。沈观澜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身影,穿着素白的寝衣,脸上应该卸了妆,看不清五官。
沈观澜在床沿蹲下,把灯放在椅子上,拉过徐宴清的手腕把脉。
他是学西医的,中医的诊断和药理他也懂。徐宴清的脉象比起下午平稳多了,但依旧迟缓无力。沈观澜隔着纱帘看他一眼,正要把手伸进去试他额上的温度,就听到有人推开了门。
骊儿手里抱着脸盆,惊讶的看着他:“二少爷,您怎么来了?”
沈观澜站起来,推了推眼镜道:“我下午说过晚上会来看四妈的情况,你怎么给她拉着帘子?我不是说要通风吗?”
骊儿把脸盆放在架子上,解释道:“我刚才给四太太扇了许久,他喊冷,我才给他拉上帘子的。”
“她醒过了?”
“不算醒,像是说胡话。二少爷,不如您再给四太太检查一下吧,我担心他。”骊儿求道。
沈观澜点了点头,把纱帘往两边掀开,一看清床上的人却愣住了。
面前躺着的并不是什么女子,而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男人,看着和他差不多大。
骊儿不知他还不懂徐宴清的性别,看他脸色不好,就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沈观澜僵硬的望向她:“他是……四太太?”
骊儿点头道:“是啊。”
“他是男的?!”沈观澜终于沉不住气了,骊儿这才反应过来,惊讶道:“二少爷您不知道?”
“……”沈观澜答不出来。
他怎么都没想到,如今已是民国了,居然还有娶男妾的风俗?
一想到这位四妈下午穿着那身戏服跪在天井旁任下人围观,他就有种说不出的胸闷。同为男子,这人又怎么会甘愿受这种羞辱?莫非这人真的像他妈说的那样,是主动勾引他爹嫁进来的?
沈观澜最看不上的就是用下作手段达成目的的人,对徐宴清的抵触情绪就这么生出来了。只是他身为医者,又不能弃病人于不顾,只能勉强压下心头的情绪,先诊断了再说。
他沉着脸不说话,骊儿看他脸色不好也不敢随便开口,等他确认徐宴清无碍后才起身,说等等会让宣纸再送一天的药来,明天照旧饭后服用,再吃两天的清淡食物,多卧床休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