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十分钟后,当他在礼堂外透气又被同一个人搭讪时,严言非常热情地同对方聊起了天。
虞文洛特别认真地做自我介绍,找了小石子在地上一笔一画写自己的名字,在打听过严言的姓名后也在地上写了一遍。最后两个人的名字一上一下紧挨在一块儿。
其实严言原本就对他有些印象。
和原本籍籍无名的严言不一样,虞文洛在同龄人中一直很出挑。他个子高,长得好看,性格外向。才入学不到一年,却在每个班级都有朋友。
严言那时心想,难怪人缘好,原来是个自来熟。
但一贯不算太外向的严言并不讨厌他的亲近。毕竟虞文洛看起来没什么城府,爽朗又爱笑,夸起人来一脸真诚,让人打心底里觉得舒服。
在那之后的第二天,严言刚走出校门就被虞文洛叫住了。
到了第三天,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方,虞文洛远远笑着对他招手。
“等谁呢?”严言问。
“你呀,”虞文洛一脸理所当然,“我们走吧。”
严言当时有些莫名其妙,但心情却是十分不错的。
如今回想起来,他们真正的相处时间,也不过只有那短短几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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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言梦见自己站在操场上。
明明放眼望去一片空旷再无旁人,耳边却不断传来窃窃私语。
许许多多声音重叠在一起,都在询问,谁是严言?
严言被烦的不行。他往领操台上跑,然后一把拽住了一个人,揪着对方的领子恶狠狠地问:“你烦不烦?”
对方没吭声。
严言也不在意,继续大声呵斥:“我又没有对不起你,你干嘛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凭什么非要接受你?”
那人终于开口,声音不大:“……你也可以不接受。”
“你害的那个……那个……那个谁,都不理我了!”
那个谁来着,严言居然一下子想不起来她的名字。她有一双特别明亮的眼睛,乌黑的长马尾,笑起来脸颊上会出现两个小梨涡。她对着严言开口,随便说什么,严言都觉得高兴。
可如今越是细思,却越是回忆不起她究竟叫什么,甚至连她的面容都模糊了起来。
然而此刻被他拽着的那个人,模样却是如此清晰。
“对不起,”虞文洛看着他,一脸真诚,“我可以去替你解释。”
“解释个屁,”严言松开了手,“你号称解释,解释了三年,全世界都以为我们有过一腿!”
虞文洛的视线逐渐下移,最终停留在了他的小腹附近。
“确实是有过一腿吧?”他说。
严言瞬间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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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色微亮。
严言闭上眼又眯了一会儿,才刚朦朦胧开始犯迷糊,突然听到房间外传来些微不自然声响。
独居已久的严言瞬间惊醒。猛然坐起身后,他终于回过神来。他的父母昨天从老家过来看他了。
拿起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他又有些疑惑。
才刚过五点。印象中他家两位长辈平日里并不会那么早起。昨天一天舟车劳顿,总该有些疲乏,为何如此一反常态?
心中不安,严言犹豫片刻后还是下了床,接着蹑手蹑脚走到门边。
缓缓转动门把手又把门推开了一条缝后,严言小心翼翼向外张望,结果近在咫尺对上了一双眼睛。
严言当即爆发出一身惊叫,连连后退,最终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门外那人也没好到哪儿去。跟着一起叫唤了一声后,站在原地猛拍胸脯。
“妈你在干什么呀!”严言大喊。
“我还想问你呢!在自己家怎么像是做贼一样?!哎……你没事吧?”
他妈说着一脸忧心忡忡走到了床边,还伸手摸他的肚子。
严言躲开了:“我没事。你刚才在干嘛?怎么大清早的穿得那么整齐?”
他妈闻言,立刻皱起了眉头,还叹了口气:“我和你爸得先回去了。”
“啊?”严言不解,“不是才刚来吗,怎么这么着急,不多住两天?”
“刚才你舅舅打电话,说你姥爷冠心病发作,进医院了,还有并发症。我不放心,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