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脚步声远去,喻昀扬循着刚才裴尚的目光所及之处踱步到了那个柜子前,他缓缓蹲下身,手往里面一探,冰凉坚硬的金属感。
紧接着他把东西拉了出来,果不其然是一个保险柜。
“裴裴啊,你是不是傻,研究所的保险箱我又怎么会打不开呢?”喻昀扬叹息着用自己的最高权限打开了保险箱。只见里面是一个更小的盒子,上面是黑色的泡沫垫,镶嵌着三个位置,然而现在已经空了两处,只剩下一只淡蓝色的针剂静静躺在那里,发出引诱的光。
喻昀扬看着这支针剂知道自己心里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裴尚擅自研究了AO转换剂,不仅对自己贸然进行实验还极有可能用在了那个祝家少爷身上。众所周知,祝少爷是个Alpha,可上次近距离的接触让他缜密的神经捕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再加上他去裴尚的休息室看到那大量的奇怪药剂,联系明明日夜都在研究却停滞不前的实验进度,以及,裴尚那已经掩盖不住的侵略感。
自己三番五次提醒他不要做傻事,AO转换剂这几乎可以动摇整个社会的存在哪有这么容易研制出来,很多技术研制成功而不用,就是因为需要经过漫长的测试反应了解副作用。
身为科研人员,更是比任何人都明白新研制药剂的危险和重要,可裴尚,是该说他傻吗...
这样的东西都敢拿自己做实验...
自从去年那次酒会裴尚生了一场大病断断续续休息了一段时间后,整个人都心性大变,偏执又冷冽...等等!那次酒会主办,不就是祝家吗?
时间线被拉长,各种对不上的碎片逐渐回到拼图上...
良久,喻昀扬在心里叹息,
“这真是孽缘。”
把东西又放回了原处,暂时没有再动它。
雾蒙蒙的天光透进昏暗的房间,祝余是被热醒的。
一丝不挂的身体还是燥热难耐,冰凉的四肢和滚烫的额头证明他正在发着低烧。床单和被子早被踢得到处散落,他微微动一动腿便被下身撕裂的疼痛扯得吸了一口凉气。层层叠叠的新旧汗液让他浑身黏腻不已,眼皮都快睁不开,嗓子干涩又疼。尽管如此,他还是艰难地开了口,怀抱着一丝希望,
“裴裴...”微弱的声音几乎听不到。
“裴裴...”他用力扯动嗓子,忍着钻心似的痛加大了声音,发出的沙哑嗓音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是自己。
依旧是无人应答,搭在眼睛的手臂移开,缓缓的睁开双眼,偏过头环顾四周,只见满室混乱不见其他人影。
祝余强撑着坐起身来,背靠着床头,看着从未这么乱过的房间竟然升起一丝想要打扫的念头,“还真是和裴尚呆久了”他不免在心里笑着自己。
不过他现在的状态即使没有手铐,也没办法去打扫房间,祝余低头看见自己腿间斑斑点点的血迹和风干的浊液,眼神暗淡,
“还真的出血了啊...不过,打胎的话,流的血肯定更多吧。听说是用特殊的东西在子宫里活生生剐掉捣成肉泥,多疼啊...”
疲惫的他又闭上眼睛,像是要共情一般想象着裴尚独立无援的悲伤,下腹还真隐隐有些疼痛。
这股疼痛自从被注射针剂后便一直隐隐约约存在,不过并不剧烈,祝余也不想让裴尚担心于是就这样被他忽略掉,但此刻却开始强烈起来让祝余不得不正视它的存在。
这种疼痛不同于被撕裂或者被胀满,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成形。
而在本就不大的空间里成形另一个东西,必会遭到原来环境的排斥,争斗,才能达到最后的共存。
随着下腹越来越剧烈的疼痛,祝余额头的冷汗大滴大滴的落下,滑过没有血色的嘴唇,一个奇怪的念头在他心里浮现:难道我怀孕了?
但上次我问裴尚这个问题,他并没有正面回答我。我是被改造成了Omega,我有腺体,我有发情期,那我到底能不能生育?我现在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