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谷春秉持着不承认不否认的态度,想了一会,问道,“我妈跟你说的?”
以他对辛小丰的了解,他有什么事都烂肚子里,会和别人说才有鬼,排除一下就只剩下他那不太靠谱的亲妈了。
伊谷春说,“这事你就别操心了。”
杨自道说,“小丰是我兄弟,我总得帮衬着点他。”
伊谷春喷笑,“这事你怎么帮衬?”
看伊谷春这样,估计他有心思是真的。就是不知道辛小丰是不是有那个意思,要是没有,杨自道怎么也是要帮着辛小丰的。
帮兄弟,怼大舅子。
伊谷春拍拍他的肩膀,“歇了吧,走了啊。”
杨自道想,回头还是要去撬辛小丰的嘴。
伊谷夏咬着酸奶的吸管溜进来,“老头,你和我哥说什么了?”
杨自道说,“随便聊聊。”
伊谷夏问,“我哥有没有说他的感情生活?”
杨自道纳闷,“你哥和我说什么感情生活?”
伊谷夏说,“哎呀,你们男人之间总是有点共同语言吧?他说没说是不是喜欢上有夫之妇了?”
杨自道说,“小夏。”
伊谷夏道,“啊?”
杨自道问,“你是不是怀孕了?”
伊谷夏傻了,“啊?怀,怀孕??”
伊谷夏想,老头这是想要小孩子了?
杨自道摸着伊谷夏的头,心里叹气。不都是一孕傻三年嘛,这丫头怎么这么傻?
伊谷春出门之后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
他刚才问杨自道是不是辛小丰和他说的,杨自道只是回答问他是不是真有这事,用的还是“你们”。
他和辛小丰之间这些隐隐约约的苗头从来都没有挑明过,一来一往间也没有特地的往那方面拐,可有些事情不是他们不去做,就不会发生。就像是隐藏在无数平凡日子里,潜伏在宁静水面之下的轨迹。不足以让人发觉的纤细,却不可避免的将发生的,没发生的事情带往不可预知的终点。
伊谷春独自在车里坐了一会,调转了车头回派出所去。
他有一瞬间是想去找辛小丰的,但是想想又放弃了。都这个点了,有什么毛病去敲人家门。
以伊谷春的性格,能把一件事拖到现在也是不容易。可问题是这并不是一件说出来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不是说顾忌什么说出来朋友都没得做那回事,没得做就没得做,又不是非要手拉手一辈子哥俩好,谁少谁活不了?
他和辛小丰也没有什么要死要活的爱情。
伊谷春清楚的知道他们还不是爱,就像师傅说的那样,一个他另眼相待的战友,无数次托付背后,生死之间变质的感情。朝夕相处同进同出,将这份虚无缥缈的感情妥善的安放了下来。
是惯性,是习惯,是安心,是喜欢,却还不是爱。
若是拉开距离不去联系,也许时间久了,这份感情也会淡下去。
伊谷春不知道辛小丰是怎么想的,可他自己是不想去淡化这份感情的。即使不是爱,可他也是真的想要和辛小丰有点结果。
但是话说回来,这事要是想要有结果,还得是他开口。那个辛小丰那个憋蛋,估计要等到下辈子去。
伊谷春一想起辛小丰那什么话都不说的性格,气是不打一处来。
伊谷春开着车,自己骂了一句,“操!相中这么个人,我脑子也他妈的有水!”
城市另一头的辛小丰丝毫不知道他前队长的蛋疼心理,把尾巴哄睡着之后,自己坐在客厅里开始算账。
要说送快递辛苦,但是赚的的确是比协警多很多。
这大半年干下来,除去尾巴的学费药费,定期还伊谷春的,居然还攒了一些。虽然不多,但也是个好兆头。要是明年也是这样,估计他很快也会有点闲钱,去做些别的稳定些的工作。
辛小丰挺满意的,仔仔细细的将进出的钱都记的清楚。伊谷春的在另外一个本子上,再有两个月也就还清了。推荐本书
算一算也快过年,正好伊谷夏回来了,可以托她带尾巴去买些新衣服。他和老陈买的那些,尾巴总是有点嫌弃。
还要找时间去看看尾巴的妈妈,以前他都不敢去,觉得没什么脸面去看她。她死后他偷偷的去看过一次就再也没有去过了,一直等到张军辉伏法,他才敢再去。
倒是伊谷春,似乎每年都有去。他也不说,要不是那次下雨,偶然听墓地守门的大爷说起,辛小丰估计一直也不知道。
说起来还是要谢谢他。
除了谢谢,也许还可以有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