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个鱼缸,一个大男人在女儿面前手足无措,“尾巴。”
尾巴小小的哼了一声,梳理着布娃娃棕色的头发。
老陈也哼了一声,“黄花菜都凉了。”
杨自道扯了他一下,陈比觉才不甘不愿的闭嘴。
辛小丰把鱼缸放在床头柜上,尾巴悄悄的看了一眼,惊喜的眨眨眼。
辛小丰蹲在床边,“尾巴,对不起,昨天没能陪你过生日。”
尾巴低着头说,“你答应过的。”
辛小丰张了张嘴,“对不起。”
尾巴还是那句,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你答应过的。”
辛小丰伸手要去擦尾巴的眼泪,瞥到自己拇指粗糙的烟疤,又换了一只手,轻轻的抹去她的眼泪,把女儿揽到怀里。
辛小丰说,“以后,以后…”
以后怎样,辛小丰不敢说,只能把话咽下去道,“尾巴,原谅爸爸这次吧。”
尾巴赌气的把他推开,“我不!”
辛小丰可怜巴巴的,看看尾巴,求救的看向杨自道。
杨自道看够了辛小丰的热闹,装模作样的看着鱼缸惊呼,“哎呦,这鱼怎么这么好看啊!”
尾巴悄悄的看向鱼缸,三条小金鱼在水中悠闲的游着,红色的尾鳍飘着漂亮的弧度。她有点心动,可是还在生辛小丰的气,左右为难。
陈比觉抱着肩膀道,“几条金鱼就想收买人啊。”
辛小丰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陈比觉道,“看什么?我又不怕你。”
杨自道也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陈比觉掂量了一下,不说话了。
辛小丰道,“尾巴,这样好不好,我周末带你去游乐场!”
尾巴憋着嘴说,“我不信你了。”
辛小丰举手保证,“真的,我保证!”
尾巴摆弄着布娃娃道,“不骗人?”
辛小丰信誓旦旦,“不骗人!”
尾巴勉强原谅了他,抱着辛小丰买来的小金鱼,挨个给它们起名字。陈比觉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凑过去和尾巴一起玩金鱼。
杨自道暗地里骂了他一句,拉着辛小丰走到门外,“挂彩了?”
辛小丰摸了下脖子上的伤口,坐在台阶上,掏出烟来点,“小伤,不碍事。”
杨自道也伸手要了一根,跟他一齐坐着抽烟,“你也多注意点,不要命一样。你出事,尾巴怎么办。”
辛小丰吞了口烟圈,“我晓得。”
杨自道说,“你知道个屁!”
辛小丰低声说,“我打算辞职了。”
杨自道说,“你想好了。”
辛小丰应了一声,“早该辞了,这几年尾巴跟着我没少受苦,还连累你们。”
杨自道说,“别扯我。你可想好了,七年你都坚持过来了。”
辛小丰道,“要找到早就找到了,这么多年那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也许这辈子都抓不到了。”
辛小丰道,“那案子早被挂起来当悬案,除了我,也没几个人还惦记着。”
辛小丰突然想到伊谷春,也许还惦记这案子的人,还要算伊谷春一个。
杨自道叹口气,“你自己想好就行了。”
辛小丰吞吐着烟雾,把面上的表情尽数敛去。
伊谷春把压在柜子里的档案翻了出来,宿安水库灭门案的档案他一直带在身边,从西陇调过来他什么都没带,只带了这几个档案袋,是他放不下的心病。
昨天和辛小丰说起这事,今天他就忍不住拿出来看。各种剪报,推论,证据,照片,厚厚一叠,他全都烂熟于心。
辛小丰掐着薄薄一张辞职信,在伊谷春门口犹豫了半天,敲门的手抬起又放下。
伊谷春办公室从不关门,他抬头就看见了辛小丰,问道,“这么快回来了?有事?”
辛小丰抠着门框上的木屑,“嗯,啊。”
伊谷春把桌上收拾出一块空地,才把手里的档案放上去,堆成半人高的杂物就掉了一地,手忙脚乱的去接。
辛小丰顾不得别的,立马过去帮忙。
伊谷春愤愤道,“桌子就不能弄大点的吗!”
辛小丰看了看伊谷春那张被他的大一圈的桌子,没说话,捡起了地上的东西,归置整齐放在桌上。看着乱七八糟的桌面,没忍住帮他收拾了一下。
伊谷春道,“谢谢啊,哎哎,那个给我留出来!”
辛小丰帮他整理了一下桌面,虽然没有整齐到哪去,但也比他原来要好很多。细碎的纸张收归靠边,露出了玻璃桌面下压着的照片。推荐本书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姑娘,长长的头发,满身安静的书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