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给果果读了一会儿故事书,哄着她睡了。从病房出来就被医生叫住,一脸的欲言又止。
祝安敛了笑意,跟着医生走远了两步,才停下来低声问道:“怎么了?”
医生似乎斟酌了一下措辞,最后还是咬咬牙说了出来:“捐赠者反悔了。”
祝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他路上反复想,为什么呢,果果那么可爱,为什么要经历这些。他前几天还答应果果,很快就出院了,现在怎么跟果果说呢。
他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这些年的事情像一场噩梦,没有终点,束手无措。
段非回来的时候没注意他的异样。平时祝安话就不多,总是躺着床上等着他回来。段非就着侧躺的姿势从后面插入,动作不算激烈,但一下一下顶得祝安难受。
他感觉自己后穴的肿胀感,感觉那根硬物顶在自己身体里,感觉那炙热的触感,和跳动着的青筋。
然后祝安突然就毫无预兆地哭起来。他哭的声音不大,只是小声的呜咽,但眼泪却止不住地流,满脸都是咸湿。
段非听到他哭,立刻停了动作。他退出去,坐起来,把祝安也抱起来。段非没问他怎么了,只是沉默地抚摸他的背,伸出手帮他擦眼泪。
祝安哭得停不下来,他这些年的委屈和迷茫似乎在这个夜里彻底爆发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很害怕,也很无助。祝安总是告诉自己可以挺过去,可他突然发现他挺不过去了,如果果果走了,他可能真的也会走。
他父亲给他起名叫祝安,祝君一切安好。可事事都不如意,一个接一个的不顺纠缠住他,他活像个扫把星。
祝安一直劝自己不要在意这份工作,没什么大不了,都是为生活所迫。可偏偏让他遇见了曾经敬重自己的学生,让他看到了自己最狼狈不堪的时刻,看到了自己被生活折磨到毫无尊严的一面。
祝安哭到最后已经开始抽泣,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段非不断地帮他擦眼泪,亲在他的肩膀。
过了一会儿,段非拽了旁边自己的浴袍过来,把祝安裹起来。他盯着祝安看,最后像是妥协一样,轻轻叹了一口气,偏过头亲在他嘴唇上。
段非吻得很温柔,舌头长驱直入,勾着他的缠在一起,有一点缱绻的意味。祝安被他吻个措手不及,睁着眼睛看近在咫尺的脸,有些出神。
这个吻时间并不长,段非用手指摩挲了一下祝安带着湿意的嘴唇,低声说了一句。
“我认输了,祝老师。”
他把祝安放下来,自己去窗边点了一支烟。这期间谁都没有说话,祝安已经止了泪,怔忡地看着烟雾缭绕,模糊了段非的表情。
一支燃尽,段非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走过来亲了他一下,一个不带情色意味的吻,一触即分,但让祝安尝到了一点尼古丁的味道,又苦又涩,深沉绵长。
“还要多少钱?”
祝安垂下眼睛,手指抠在被子繁复的花纹上:“我不知道。”
“交给我吧。”段非抱住他,“你歇一歇。”
祝安不知道段非花了多少钱,把果果办了转院,直接转到了全国都赫赫有名的私立医院。重新找配型还需要一段时间,在这之前都在一个豪华的单独病房里住着。
段非来看过一次。果果偷偷跟祝安说,这个哥哥好帅啊。
说让他歇就真的是让他歇。月松的工作被段非帮他辞了,违约金也是段非付的。祝安搬到了隔壁的客房住,有时候段非回来甚至不会敲他的门打扰他。
从来没有人对祝安这么好,这让他感到无措和焦虑。他有一天等在主卧里,在段非回来的时候问他:“要不要做?”
段非摇头。祝安就大着胆子走过去,抱着他的腰,头靠在他肩膀上,小声说,可是我硬了。推荐本书
段非把他抱坐在腿上,帮他用手弄了出来。射出来的时候,祝安仰起脖子,露出白皙干净的脖颈,段非轻轻亲了一下。他说,祝老师,我不是为这个。
(四)
祝安知道他不是为了这个。
比他年轻好看的人多了去了,段非这种身份,想找个什么样的都不难。那天段非把手上的手表重新给他戴上,祝安就明白段非想要什么。
他欠了段非太大的人情。只要段非想要,他有,他都可以给。可他偏偏失去了爱的能力。
但段非坚持不碰他他也不好老往前凑。祝安没别的法子,只好主动把一日三餐的任务揽下来。
其实他厨艺很一般,但自从他进了厨房,段非每天都会在家吃。他们也不说话,就这么挨着吃东西,祝安难得有这么多愣神出神的时间,觉得那种状态让他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