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因果都还没开始,所有人都认为未来会是光明而又灿烂的,没有人会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多的故事,会有那么多的人因为这些事情而丧命,会有郑氏与何家反目的这些狗血桥段。
但或许何家早就做好可打算,所以才让老太太怀了付杭才嫁给付杰,才会将何渠晟待会何家养着,给了他这个孤儿一个名字和一个看起来虚伪的家。
何渠晟其实没有多少关于自己不在何家的回忆,似乎是从记事起,他的身边就有老太太就有何耀华就有老爷子就有付杭,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样。
如果喻秽没有来找过他的话。
何渠晟有时候会想,如果自己二十岁那年,喻秽没有来找自己,他会是个什么活法。
他可能会一直都活在虚假的家庭中,就那样默默长大,为何家奉献完一生然后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成为商业中可悲的牺牲品,最后就那样简单而又无知的死去。
但喻秽来找他了,拿着他大概两三岁的照片找了过来,揭露了他的身世还有那张孤儿院的领养证明,至于那张领养证明上,何耀华的名字清清楚楚的躺在那里,像一个可悲的笑话。
大概也是从那时起,何渠晟开始明白自己不是何家的孩子,从头到尾都不是。
因为不是所以每次何耀华责备他的时候只要付杭一站出来说话,何耀华就不会多说什么,所以老爷子才那么喜欢付杭而对他看不上眼,所以何耀华每次表面上给他买的礼物的时候也总会给付杭带上一份更好的。
但开始,何渠晟对喻秽的话是不信的,可当后来DNA检验出来的时候他没办法不信了,事实摆在眼前,曾经对于何渠晟来说解释不通的那时事情现在全部迎刃而解,毫无征兆又毫无预料。
所以在何渠晟20岁的时候他跟何家摊了牌,也是在那段时候他把付杭推远了,因为不甘心因为憎恨命运,他那时找到何耀华的时候手都在抖,拿着那张亲子鉴定质问那人。
可何耀华回答的是什么?
那人的眸子里是毫无感情的冷漠与蔑视,薄唇里一席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句话定义了何渠晟整个人生。
他说:“你不过就是何家的祭奠品。”
这是何耀华对他的原话。
何渠晟当时是有多恨,他现在已经说不清楚了,时间磨灭了一切可以磨灭的东西,但他却也无法原谅,后来他跟李衾坦白时,李衾问他现在还怨吗?
何渠晟是怎么回答的,他好像只说了两个字,他说:“算了。”
不是不恨了,是算了,无所谓了,因为弄皱了的永远纸无法摊平,打过结的绳子始终都有痕迹,所以算了,不纠结了。
可那不过是释怀与自嘲,就如同《吕氏春秋》里的那个范氏,不过是掩耳盗铃的把戏真正能糊弄得了的还是自己。
只可惜二十岁的何渠晟不会这么想,那时的他抱着一颗糜烂的心,想问问为什么付杭能够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够拥有一切?为什么自己是祭奠品而他可以逍遥自在高枕无忧?
何渠晟那时候特别想跟付杭打一架,特别想诘问他为什么命运能开那样的玩笑?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是就为了给付杭当垫脚石?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还喜欢上了他?从16岁的那个午后就喜欢上了他?
何渠晟一直记得很清楚,自己喜欢上付杭的时间与日子,或者说是记得很清楚,自己察觉到自己喜欢上付杭的时间与日子。
那个时候正忙着开学后的第一次月考,图书馆里都是人,付杭早早的占了位置等着何渠晟,但自己却睡着了。推荐本书
那时候的少年,趴在图书馆那套廉价的桌椅上,窗外的斜阳照在他的身上,微风拂过带动了窗外的柳絮纷飞,恰好落在了少年的发梢,看上去颇有几分“柳絮风轻,梨花雨细”的味道。
而大抵也正是这一眼,才让何渠晟明白了心头悸动又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只是对于之后年近20岁就知道了一切的何渠晟而言,那一眼是在劫难逃也是穷途末路。他那年拼命的疏远付杭,他怕那人看出端倪却又想让他知道真相,活在夹缝中感觉自己软弱的厉害。
可后来,当那场情I事发生在出租屋里的时候,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他清楚的记得那些细碎的声音,记得那人肌肤上的温度,记得他迷I乱时的神情,那场情I事像把火将何渠晟那些纠结与困惑烧个片甲不留。
他爱付杭,简简单单的答案他却逃避了将近两个月才得出来,如若不是自己醉酒,有了那场莫名其妙的情I事,何渠晟怕是能躲付杭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