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杭心里打着谱,看何渠晟那副样子却也没有说什么,语气却有些冷,“下去吧,别坐这了。”
付杭这次没理会何渠晟准备说什么,直接下了车,顺带着把伯爵牵了下去,一条狗留在车上也不好。
伯爵跟着付杭,“嗷呜”的叫了一声,像是有些怕什么。付杭没多说一句话,直接往酒店里走了,心里却在冷笑。
几年前,尹导拍电影缺投资的只有李衾安排他去试镜的那一部《归》,因为那年尹太太刚好查出了乳腺癌,尹导挪资把拍电影的钱拿去给夫人治病去了,因为是自费导演,挪资做什么其实都无所谓。
但当时演员大部分都已经确定,编剧剧本也都写好了,说好的电影因为资金短缺不能拍在当时圈内都有一些讨论。其实尹导口碑在那里,只要愿意等投资都好筹,但是当时等不起,当时要使用片场已经说好了,多等一天就是多费一天钱。
当时付杭一心想着试镜不怎么关心这回事儿,而圈里也大都不怎么关注文艺类电影投资,所以都没怎么在意后来的电影资金是怎么来的,只当是尹导向朋友借了钱拍的。
现在看来,是何渠晟给那部电影投资了,而不用说,付杭试镜的那次机会是何渠晟用投资换来的。
付杭说不清楚他现在内心是个什么感受,他一直认为他自己有机会重新在那场风波之后站起来,靠的是自己,而不是靠的何家。但现在看来,说到底还是离了何家他就什么都不是。
付杭攥着遛狗绳的力气有些大,也不理会何渠晟在身后叫他,直接进了包厢。
李衾似乎比他们早到,见付杭进来了,本想带他跟几位投资人打个招呼,结果一过去就发现了付杭的脸色不是很好,伯爵又一脸可怜兮兮的望着她,只好给几位投资人陪着笑,走到付杭身边小声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付杭在尹导旁边坐下,把伯爵的遛狗绳递到李衾手上,装作无事般淡然的笑了笑,“没什么,我自己的原因。你先坐下吧,等会儿吃饭了。”
李衾看着付杭递过遛狗绳时,掌心因为用力过猛留下的印子,见这里人多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在他旁边坐下了。
没过一会儿,何渠晟进来了。尹导一见他就招呼着他入席,李衾这回再怎么不知道付杭这什么脸色,就是傻了。
“付杭,我跟你说……”
李衾试图解释着什么,但付杭好像完全没有要听的意思,举着酒杯就朝着桌上的人敬酒,还都是自己“先干为敬”。
好歹也是《天问》的男主,这敬的酒,怎么能不接,况且大家看付杭有兴致,也都陪着他喝。
何渠晟坐在席上蹙眉不悦,就见着付杭白的、红的,直接当水一样的往嘴里灌,逮着谁就敬酒。
李衾坐在一旁,想拦都拦不住。她知道别看付杭现在脸上都还挂着笑,但暗地里的自尊与骄傲早就碎成了渣渣。
几年前尹导的那部片子,李衾听了何渠晟的办法让付杭去试了镜。李衾不愿意告诉付杭是何渠晟投的资就是怕如今这幅模样。
毕竟那场风波带给付杭的职业生涯,算得上是毁灭性的打击,如果再告诉他,他的试镜机会是因为何渠晟的投资所带来的,那让付杭的骄傲往哪里摆?
但如今以这幅状态让付杭知道也绝不是李衾想看到的。
伯爵趴在地上有些发抖,李衾揉了揉它的脑袋,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能将付杭带离现场。
李衾看着付杭逢人就敬酒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推荐本书
她看得出来付杭没有对任何人有敌意,也绝对没有生何渠晟和她的气。付杭现在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是需要发泄,发泄自己的无用与软弱。
付杭比谁都更加清楚那场风波给他带来的影响,所以他没办法怪何渠晟与李衾瞒着他给他找的那次试镜机会,他能怪的只有他自己,怪自己为什么当时说话不长脑子、怪自己为什么那时候那么蠢,空有一腔正义又不计后果。
付杭端着酒杯,嘴角还是挂着笑,时不时同旁人攀谈这什么,许是酒精的作用,让他的脸看上去红彤彤的。
何渠晟坐在一旁,脸上的颜色越来越不好看了,直到付杭又一杯白酒下肚的时候,他突然站了起来,朝着同付杭讲话的那个人说了句抱歉后,黑着脸拉着付杭就往外走。
付杭许是喝得愣了神,被他拉着也不反抗,就只跟着他走,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样。
何渠晟拉着他转了个拐角,找到一间空余的包厢,把他带了进去。至于李衾她没过来,留在现场善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