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门再度被推开,进来的是何渠晟。
他走到何耀华面前似乎将一些处方的单子递到了他手里,“医生说静养就好,开的药适量吃些,主要还是怕突然晕倒是出了低血糖之外的因素引起的,最好还是等血检单子下来,其余的应该没事了。”
“麻烦渠晟了,你去休息一下吧?伤口最好也再去处理一下。”老太太指了指何渠晟手上的绷带,那伤口裂开的程度似乎有些厉害,血迹以肉眼能够看见的速度渗透了绷带。
“他还去休息?把人家魏家的女儿弄成那副样子,他还好意思了?”何国维的语气一改刚才对付杭的态度,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当初那小丫头吵到我这里来说要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好好对人家,这回好直接让人家打包回府了,生死都还不一定,真是不争气。还说要悔婚?你悔什么?”
何渠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表情像是无动于衷一般。
付杭看着那副样子,突然想起了小时候何渠晟也是这副样子挨何耀华的骂,被骂完之后也不哭不闹,就那样像个傻了的娃娃一样靠在自己怀里问,“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差啊”。
付杭那时候说的是什么,他记不清了,但他却也知道,现在的何渠晟还是原来的那个,是那个会撒娇、会逗趣的男孩。
付杭就那样坐在床上看着何渠晟,就在两人抬起头四目相对的时候,付杭觉得何渠晟的眼里像是有了些什么别的东西,不是委屈也不是难过,他像是在安慰。
付杭只见何渠晟咧了咧嘴角朝着自己露出了一抹简单的笑意,随后那人便张了张嘴,对付杭做了个口型
他说:“别担心。”
付杭笑了笑,点点头便也不再看他。
付杭别过脸望着窗外,他说不清楚现在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但他刚才听到了,何渠晟说要悔婚,付杭不知道他的婚能不能悔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同他站在一起。但是如果这就是何渠晟所说的,要给自己一个明白于透彻的话,他愿意接受。
他想起过去的那些种种与现如今站在自己面前受到训斥的男人,蓦地好像又看见了曾经十四五岁的何渠晟将自己护在身后替自己背锅的情景,那时瘦弱的胳膊把自己拉到身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手牵着自己。
付杭笑了,转过头看向何渠晟,那人望向自己的眼睛里,不带任何遮掩,就如果绵绵春雨打在人身上,温柔得过分。
付杭坐在床上叹了口气,有些恍惚,仔细想一想才发现过了这么久他最爱的还是眼前这个男人。
久到了从少年到青年,久到了从高中到大学毕业再到工作,久到了当自己情窍初开明白爱情的时候,脑子里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个人。
付杭坐在床上,看着被喋喋不休教训的男子,说了句话,“如果他要悔婚就让他悔吧。”
何国维听见付杭突然因为这件事情开口,微微侧过头来看他,想听听他的后话。
“毕竟没有爱情的婚姻又有什么用呢?我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付杭看着何国维,似是有些慨叹,“就算到时候结了婚也是要离的,又何必给他找个华裔集团的千金呢?还不如让他就现在这样,挺好的。”推荐本书
老太太听完付杭说的话,开口就道:“那无论是怎么说都是那边千金小姐要嫁渠晟啊,况且离了婚的男人不是更能升值吗……”
付杭刚想着接过老太太的话茬给怼回去,就听见一旁的老爷子开口了,“付杭说得也有道理,但是这婚……”
“老爷子啊,你仔细想想,无论怎么说华裔集团那边多的是商业机会啊,”何耀华开了口,沉声道,“况且我们如果真的要何家真的要做大的话,海外机会很难。”
“所以你们就想学着当年把英芝姑姑嫁出去一样,让我娶一个女人吗?”
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们训斥的何渠晟不知怎么的突然开了口。
他的话仿佛是一个静音键,病房年一时间陷入了可怕的沉寂。
付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扯到了何渠晟的姑姑,但是他对何家的事情其实不慎清楚,所以也没有再多开口劝慰什么。
过了半晌,最终还是老爷子开了口,“悔就悔吧,不管怎么样了。孩子既然不愿意就算了,逼不得。”
何耀华站在一旁欲言又止,最终却也是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转身跟着老太太一道走了。
何国维留了下来,又同付杭话了几句家常后,走到离何渠晟不远的地方,意味不明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后便也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