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幸噗嗤笑道:“投手丘上面站着的是什么人对我而言都一样,我的工作是引导。”
“喂喂喂,那也好歹是你自己培养出来的投手吧。”终于上了点餐前零嘴,仓持拈起花生边嚼边道,“说起来那家伙现在和克里斯前辈都在X大一军,下周还有他的比赛呢,你去不去看?”
御幸沉吟了一会儿:“看在克里斯前辈的面子上,我大概会去的。”
没办法和这种冷血动物交流。仓持心里一阵怒火突起,又被自己强行压下去了。
“你这家伙果然没朋友的吧。”仓持感叹道。
御幸点了点头:“反正以后都各走各的路,联系太多也没什么意思,总会渐行渐远的吧。”
哟,那我算什么啊。仓持眯了眯眼,眼睛一转,把兜里的手机重新掏出来,翻出了一张照片。
“你看。”仓持举到御幸眼前。
屏幕上是一个胖嘟嘟的……婴儿。
“这是什么?”御幸认真看了看,确定画面中只有这个婴儿,“你儿子?”
“去你的!”仓持把手机收起来,自豪道,“我家乡朋友的儿子!认我做干爹了!”
御幸没说话,听仓持继续道:“我们可是前后加起来分别了五年啊!这次回去虽然连他结了婚孩子都有了也不知道,但是照样认我做干爹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友情啊,友情是不会因为距离淡化的啊!你这家伙对自己有点信心好吗!”仓持戳了戳御幸的肩膀。
御幸又磨了磨杯口,盯着酒杯半响才道:“该自己走的路就让别人自己好好地走,再关心也该松手了不是吗。”
“一堆强词夺理。”仓持没仔细听御幸说话,只是因为服务员此刻正巧端来了满满当当的食物,让他无暇顾及御幸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哦!现在是中日龙的二棒打者御幸一也上场!此时他对面站着的是曾经在青道一同搭档的怪物选手降谷晓!这场对决真是令人血液沸腾啊!”
的确是令人血液沸腾。御幸扣紧了打击帽,视线朝投手丘上的降谷投去。
记忆当中在青道的时候除了退队之后的OB战,这是迄今唯二的站在降谷对面打击的场面。刚才看了看这个怪物把前面一棒的强打三振的情形,连蹲在候场圈里的他都能感受到球上扑面而来的力量和气势。
降谷拈了拈帽檐,不是对着捕手,而是和御幸打了个招呼。随即侧身、抬脚、跨步、挥臂,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几乎没让人反应的时间,球已经到了跟前,带着无形的巨大压力。
真是个可怕的对手。
挥出球棒的时候,球挤压球棒的感觉比想象得还要重很多,几乎拧着身子硬把这一球拉了出去,但是落点依旧不太理想。对这一球期待不是很高的御幸只能硬着头皮朝一垒冲过去,往前飞身一扑,堪堪上垒。
呜哇,这球上不了垒就太丢人了,不知道解说员会说些什么。御幸摸了把汗。
下一打者长打能力还不错,应该有机会盗垒。御幸这么想着,朝二垒的方向移动了几步……!
降谷腿一抬,却是已经转向了一垒的方向!御幸又是狼狈地扑向一垒,看见裁判用力地平举双手。
牵制?御幸站起身拍了拍泥土,看见降谷又朝自己拈了拈帽檐,帽子下面的脸上竟然隐隐约约地透露着兴奋的表情。
这不是以前的降谷了。御幸咧着嘴看着投手丘上那个暂时没有背号的人,不禁感叹到成长真是一件令人畏惧而又兴奋的事情。
整个登板过程中已经会朝野手喊出局数了,而且貌似很享受鼓舞队友的过程。
比赛结束,中日龙以10:7又拿下一场。中盘被换下场的降谷远远地在对面板凳区又朝自己脱帽鞠了一躬,虽然御幸被这样郑重地对待不太习惯,但还是接受了。推荐本书
跟着队伍回到休息室,门口照例是一堆媒体伸着长枪长炮,二军教练吩咐了几个大块头去开路。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御幸余光瞥到一个被堵在众媒体外围的一个人影,穿着一件黄色的兜帽衫,整张脸遮在帽子里面,下面也穿着一般的运动裤。就这个搭配,在一群职业装的媒体人当中反而显得特别显眼。
那个人影好像也朝这里看了过来,御幸不确定有没有对上眼神,总之没等看清楚对方的脸,那人就转身挤出人群走远了。
诶?有那么一瞬间,御幸感觉自己的脚似乎不受控制地想朝那个方向迈过去,但是没等付诸行动,一个镜头就戳到自己面前,接着肩膀上一重,被人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