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幸睁了睁眼,摸着眼镜看了眼手机。
六点半,训练八点开始。
哪门子地快迟到了!
真是输给那家伙了。焦躁地挠了挠头从床上坐起来,迷迷糊糊地去开门,然后被眼前的场景愣住了。
“泽村……你为什么穿这件衣服?”御幸上下扫着泽村身上这件大概是年前店家寄错地方的恐龙睡衣,还认真地戴上了帽子,出奇地合身。
泽村脸一红,挠着头解释道:“那个……那个晚上睡沙发太冷了,我翻了翻你的柜子,找到了这一件……喂喂!不准笑!!!”
御幸开始捂着肚子,肩膀颤抖着:“没想到……你有这方面的爱好……哼哼哼哈哈……”
“绝对没有!真的很冷!不相信你睡一晚试试!”泽村涨红脸极力否定,转身去拿厨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准备好的早餐。
身后那条硕大的尾巴随着他的小碎步一晃一晃的。
“肚、肚子疼……”
“混蛋四眼!!!不准笑!!!!!”
说起来泽村自己都不懂,为什么要把这么羞耻的东西穿在身上,而且之后竟然都没想到去百货再买一件正常的。
当然他也不会去考虑为什么御幸家的橱柜里放着这样一件衣服,还这么合身。
泽村原本以为御幸这家伙性格这么古怪孤僻,大概生活中也会有一些异于常人的习惯,但是相处下来之后却发觉,这家伙除了话比想象中的少之外,别的地方出奇地温和,用句话来说就是“很好养活”。
泽村在长野养成了乡下人的作息习惯,12点上沙发,6点起沙发,用半个小时洗漱完开始准备早餐,六点半把四眼前辈叫起床,为什么要主动准备早餐,大概是他想以早餐的人工费代替房租吧。虽然一开始那家伙好像有点起床气,但是几天之后就接受了这个生物钟。
用完早餐之后,两个人兴致来了就在租房的社区附近跑一圈,热身,回去把东西带上就去球场训练。
川口有一次过来问自己,为什么最近御幸都不迟到了。泽村反问,那他一般都什么时候到的?
“反正肯定会迟到的。”川口道。
于是这泽村又发现御幸和以前不同的一点。
现在暂时不和御幸搭档投捕,午饭这家伙一定是能不和自己吃就早早溜得不见踪影,晚饭实在躲不过就跟着回家吃。
泽村会一点简单的料理,御幸吃便当的几率就变得少了。吃完饭泽村会问正准备往机盒里放DVD的御幸要不要下去练投接球,100%的可能是被拒绝的。
练不了投球的泽村会带着跟木制球棒下去,因为御幸家里没有轮胎,他就在身上绑沙袋进行负重跑,一直到天色完全地暗下来,就停在社区的路灯下练习挥棒,期间认识了许多附近的邻居,有些大妈会让自己搬一些东西,小孩子会让自己教挥棒,一些深藏不露的大叔们会在旁边看着指点一下。
练习完上楼,就能看到御幸满头大汗地在看自己下楼前他放进去的DVD,所以泽村很确信这家伙趁自己下楼的时候偷偷地一个人锻炼。
卑鄙!
然后稍微擦擦干就凑过去和御幸一起看比赛录像,有的时候他会好心地讲解,有的时候就是盯着屏幕看,泽村一般到点会在沙发上打个瞌睡,之后被已经看完录像并且洗完澡的御幸叫醒,然后自己也去洗漱,恭敬地到御幸门口道晚安,结束一天。
总之就是这么平淡无奇,对彼此都特别得客气,自己不会打扰御幸,御幸更不会主动来打扰自己。
这个御幸好像特别得好相处……要不是御幸拒绝给自己开小灶的时候会露出狡猾的本性,泽村都要产生这样的错觉了。
泽村看着隔壁野球场上正在进行守备练习的本赛季开幕一军先发队伍,谁能知道此时本垒上那个有着“镭射肩”、“池面”、“天才捕手”称号的家伙,实际在生活中是个超级无趣的老头子。
满脑子只有棒球,除了有杂志采访的周末,除了睡觉晒太阳都不会出去玩,泽村以前在长野起码都会出去送个货进个城逛逛街什么的!
明明以前不是一个寝室的时候只要遇到这个人就会拌嘴,为什么现在住在一起了反倒感觉还疏远了一点。
赛季在一场一场不算密集的比赛中渐渐地拉开了帷幕,日程出来的那一天泽村的手机受到了几番轰炸。
和仓持前辈和降谷在不同的联盟,能和他们正式对上的分别只有三场比赛,如果中日龙能够进到季后甚至拿下联盟第一的话才有可能再碰到他们。当然前提是他们中的一个拿下太平洋联盟的第一。所以他们事先把六月份的赛程交流了一下,泽村只能心虚地一一回上“真期待在赛场上见到你们”诸如此类没有底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