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可是不悦?”陆晴晚试探道。
“怎么会?”陆峰喝了口茶,面上流露出歉疚之意,“你母亲的事情,为父已经知道了。哎,她这些年就是对一些事情不能释怀,你不要怪她。”
陆晴晚淡淡道:“那是自然。”
听到这般云淡风轻的回答,陆峰倒有些不知所措了,这些年他和夫人,夫人和晚晚之间都有心结,以往晚晚还会因为这些觉得委屈而找他倾诉,现在仿佛解了心结,却是什么都不在意了。
陆峰原本准备了一堆的安慰话也用不上了,只好挑起了别的话头。
“晚晚,进宫中也有些时日了,你觉得诸位皇子如何?”
陆晴晚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反问道:“父亲以为呢?”
陆峰指着陆晴晚哈哈大笑:“既如此,那为父便先说说。大皇子为人阴鸷,小肚鸡肠,野心勃勃。二皇子是个书生性子,不恋栈权势。三皇子么年纪虽小但智勇双全,为人宽厚,任人唯贤。”
“看来父亲是有看好的人选了。”陆晴晚放下茶盏,目光飘向院中,外边黑漆漆的一片,只有灯笼悬挂之处还能见到一点光亮。这样的景色总能让陆晴晚沉静下来,那些前世阴险诡诈的肮脏无趣的斗争全都沉淀了,“陛下年富力强,父亲不妨再多瞧瞧,现在说看好哪位皇子,女儿觉得为时尚早。”
陆峰略一沉吟,附和道:“你说得在理。”
“父亲可知席娘子已经离开了京城?”
“她来信请辞说有要事得离开,我便准允了。”陆峰丝毫不见惊讶。
陆晴晚微微点头,复又试探道:“父亲远在西南,女儿如今又再宫中,既然要为日后筹谋,手中没有几个得力的人,可怎么行?”
“嗯,为父早就为你培养了几个死士,原想着当作及笄的生辰贺礼,你既开了口,那为父便将人交给你。晚上她们会来你的揽月阁。这是解药和解药的配置方法,以后她们都是你的人了。”陆峰招来心腹,递来笔墨纸砚,将解药的配方写了下来连带着原先配好的药丸交给了陆晴晚。
陆晴晚道谢后,便领着丫鬟们往揽月阁走去。回廊曲折,月华如练,陆晴晚脚步轻快。
······
崇阳殿内,萧乾正站在案桌前,手下挥毫如墨,几个翩若惊鸿矫若惊龙般的大字便跃然纸上。
阿茶站在一边细细欣赏,偶尔说些宫中的近闻。
日光透过斜斜支起的轩窗洒了进来,尘埃在日光中升腾又坠落。
“你说,三弟输给了萧宁的伴读?”
“是啊,整个皇宫都传遍了呢。”阿茶兴奋得像是自己当时在场似的,“说是,那陆小姐厉害的很,十支箭都射中了靶心,主动进攻的第一招便将三皇子拿下了呢。”
萧乾轻笑一声:“若不知道是陆小姐,本殿还以为阿茶被谁勾走了心呢。你今日不知道说了多少个陆小姐。”
这宫里的话向来是越传越没了真样,即便是那姑娘真有能耐,但这话里也多了些夸张的成分,她虽不擅武艺,但萧衍的本事她还是见识过的,小小年纪便胜了萧启和诸位师父。
阿茶被萧乾一打趣,面上泛红,低声道:“殿下若不信,有机会瞧瞧便知道了。”
萧乾不置可否,她停下笔,走大书架前,摸了摸书册:“阿茶,着人将这些书搬到院子里晒晒。治国类的大作晒完了便收起来吧,本殿写个单子,你着人去宫外买些书回来。曾宁道长出了新书,听说不错。”
阿茶有些不解,三皇子一向喜欢读书,特别是治国一类的,这段时间却频频读写杂书,今日竟还有打算将书给压箱底了,给杂书腾位置了,她犹豫道:“殿下如此,娘娘又要说您你那个不学无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