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看向陆行云,这几十年的君臣让陆行云立刻懂了皇帝的意思,他含笑道:“陛下,这都是孩子们之间的玩笑,不用放在心上。”
“诶,姑娘家的清白岂可用来玩笑?”萧峰又看向女先生:“陈先生大才,先皇一朝能有皇姐那样志勇双全的女子,我朝比先皇那时更为安稳,为何不也出几个皇姐一般的人物?明日还请陈先生来宣事殿一趟,朕想与先生商量商量日后公主们的教养问题。”
皇帝来时悄悄,去时浩浩荡荡,很快整个后宫与前朝都知道了公主们课堂上发生的一切。
华源殿,正坐在绣屏前手下飞针的娴妃娘娘听了心腹的汇报,指尖渗出了小血珠,宫婢见状连忙上前查探情况,娴妃不耐烦地挥开了宫婢,站起身,将那绣屏一整个地推倒,这是她为萧启与路晴晚大婚准备的成婚礼,现在婚事是成不了了,那这绣品便没了用处。
娴妃咬牙切齿问道:“这其中可有长庆殿那老贱人的手笔?”
心腹支支吾吾道:“奴,奴不知。”
娴妃看了那心腹一眼:“那就去查,还要本宫教你怎么做么?快去啊!”
“是,是,是。”
那心腹连忙退出大殿。
娴妃想到自己先前布了那么久的局,眼看就要收网了,结果被人就这样给破了,心中便愈发愤懑,抄起案桌上的剪刀,将那半成的绣品给划了个稀巴烂。
萧启赶到华源殿时,见到的就是这一番情景,他连忙跪下:“儿臣给母妃请安。”
第22章
“糖葫芦嘞,三文钱一串~”
悠长的吆喝声,摊位前的讨价还价,来往的行人构成了眼前熙攘的闹市,萧乾穿了件绿纻丝单衫,手里拿了把竹节式降香黄檀折扇,一副翩翩清雅公子哥模样,混在人群中,依然是道独特的风景线。
“公子,你瞧这些姑娘都盯着您看呢。”阿茶将周围那些装作不经意看向萧乾又飞速收回目光,双颊却不免染上嫣红的姑娘收入眼底,偷笑道。
语气里还多了分自得,阿茶此时心境犹如一个老母亲看见自家孩子十分招人喜欢。
萧乾没半分不自在,反倒打趣起阿茶:“阿茶,可是醋了?”
阿茶知道是自家主子那股风流劲儿又上来了,也不当真,拉着人往书肆去:“虽说公子家里人不限制公子出入,但在外时间呆长了,难免惹人闲话。我们还是先去办正事吧。”
萧乾任阿茶拉着,嘴也不闲着:“阿茶现在还没嫁人呢,就总管着我,日后嫁人了,你夫君可有得受了。”
阿茶没搭理她,反而指着拐角处门前挂着写了“明远书肆”白布的店铺说道:“就是前面了,先前奴婢和小夏子就是在这里找到那本《女将军异闻录》。”
原来,前几日萧乾命阿茶出宫采买道教大家的新作时,无意间夹杂了一本《女将军异闻录》,萧乾随意翻了翻,便被书中的奇思妙想与女将军的经历深深吸引。而萧乾从这女将军的故事中也隐约窥到了她那位早早逝去的姑母的影子。今日她来这书肆一方面是想结识这书的作者“宣阳坊主”,另一方面也想淘些书。以往才子佳人花前月下的书,她也没少看,但而才子佳人的故事结局来来回回就那么几种,萧乾小时候爱看,大了后,便不满佳人要么被辜负处境凄凉,要么便是嫁给了才子,而才子好歹还有考取功名、朝堂倾轧这样的副线故事,女人仿佛只有情爱了似的,满腹的才华也只用在了相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