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晴晚的脚步放慢了,她是第一回 见外祖父母,她与母亲这些年来关系僵硬,现在便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还是萧宁瞧见她不知所措的神色,连拖带拽将人领到两人跟前,将她推了出去。
袁夫人止了泪水:“这么些年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也不怕小辈笑话,对了这两个神仙似的的小姑娘,哪个是我们晚晚?”
袁大人身材清瘦,已经蓄了须,有股浩然正气,他擦了擦眼睛接话:“是啊,珮珮怎么光顾着哭了。”
陆夫人姓袁,单名一个珮字。
陆夫人这才离开了二老的怀抱,拿着帕子擦了擦泪,拉过陆晴晚:“父亲母亲这就是晴晚,还不见过外祖父外祖母。”
陆晴晚见过礼,袁夫人将人搂进怀里:“可算见着了,你出生的时候,我抱过你,一转眼,咱们晚晚都成了大姑娘了。”陆晴晚僵着身子,面色泛红,她很少与人这样亲近,有些不习惯。
萧宁站在一旁偷笑,陆晴晚何曾有过这样窘迫的样子,袁夫人也没忽视萧宁,笑着道:“这是谁家的姑娘,冰肌玉骨的,养的真好。”
萧宁自来熟地上前:“晚辈是晚晚在京中的手帕交,听说青州是个好地方,觍着脸就跟过来了,您叫我阿宁就成,老太太我可以随着晚晚唤您一声外祖母么?”
还在袁夫人怀里的路晴晚探出头一脸复杂地看着萧宁,萧宁得意地看了她一眼,这世界上还就没有她哄不好的长辈。
袁夫人听了腾出另一只手将萧宁搂进怀里:“你想怎么喊便怎么喊,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
陆夫人欲言又止,到底是没有说出萧宁的身份,转而含笑看着父母。
袁大人看着自家夫人抱着孩子们便不想撒手的模样,有些无奈道:“珮珮她们舟车劳顿,还是让她们先进屋歇息歇息再说。”
“是了,是了,我老糊涂了。”袁夫人松开手,脸上满是欢喜:“快进去,我着人准备了好些青州的特色的吃食,晚晚母亲小时候可爱吃了。”
“母亲~”陆夫人羞赧一笑,在晚辈面前说这些做什么?
“怎么,我还说不得了。”袁夫人就跟老小孩似的,瞪了陆夫人一眼,一边往里走一边说起袁夫人小时候的事情,这些都是陆晴晚第一次听说。
“晚晚母亲啊,小时候皮得很,上树下水,跟个男娃似的。”经过院子时,袁夫人指了指院中那棵硕果累累结着青色枣子的枣树,“这棵树她可没少爬,枣子还没熟便被摘了,等该成熟的时候,只剩下零星几颗。她还嘴硬,说什么没熟的枣子最好吃······”
这样的陆夫人离陆晴晚很远,远得她几乎觉得这是另一个人,她看了看陆夫人,陆夫人脸上露出小女儿的神色,这么些年她好像从未见过,即便是在父亲跟前。推荐本书
想到这,她虽是笑着,但还是露出一丝苦涩,萧宁撞见了她这样的神色,这么些月相处下来,她也大概清楚了陆晴晚与陆夫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心里跟着也有些难受。
袁夫人没有察觉这些,但也有些感伤:“不过晚晚母亲嫁人后,这宅子啊便少了些欢乐。这枣树一年年的结果,我便一年年地盼着珮珮啊。”
陆夫人上前揽住了袁夫人的肩膀,哽咽道:“母亲,说这些做什么,女儿这不是回来了么。”萧宁和陆晴晚见状,忙退了几步,留下空间给这母女俩。
袁府人口简单,袁大人就娶了袁夫人一人,只剩下袁珮一女,这些年也没考虑过继个孩子回来,因而府中难免就有几分清寂。
袁大人一脸慈祥,问起陆晴晚与萧宁的课业来,陆晴晚倒是侃侃而谈,萧宁又红了脸,她课业一向马马虎虎,但袁大人哪里知道这些。
见萧宁慌了神,陆晴晚笑过了,便又帮她打圆场:“外祖父,青州有哪些好玩的去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和阿宁打算有时间便出去转转。”
“幸好你们来得早,若是再晚几天下了雨,就不好玩了。乞巧前后的雨向来是连绵不断要下好几天的。”袁大人的声音十分温和,这与陆晴晚父亲中气十足的声音不同,更容易让人亲近,“青州的乌篷船你们可以去坐坐,夜里顺着青江河划,两岸都是灯火,明月高悬,多少文人墨客因此有了灵感留下传世的诗篇。青州的刺绣也是一绝,晚晚肯定不知道,毕竟你母亲的女工实在太差,压根不像我们青州的姑娘。”
袁大人的声音透着无奈,陆晴晚与萧宁相视一笑,原来平日里端庄寡言一派官夫人做派的陆夫人还有这么多黑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