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让师兄看看吧”,穆秋浔在她怀中温柔出声。
“不许任何人碰我,小伤,死不了的”,昆吾琉钰声音突然变得乖戾,身体发抖,紧紧的搂住穆秋浔,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似的。
受伤却不让任何人诊治,昆吾琉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留得穆秋浔在房外,心急如焚。
房内,昆吾琉钰拿出《三清录》,翻开秘笈的第一页,映入眼帘的八个字,令她觉得无比刺眼,‘断情绝爱,方成此功’。
楚萧明这个老家伙,就是看到这两句,才把这秘笈给自己的吧,断情绝爱,可笑至极。
几月前,看到这八个字,昆吾琉钰觉得真是滑稽,断情舍爱来练这所谓的神功,即使练成了,又有何意思。
可现在呢?楚萧明的化功大法,吸尽了她所有的功力,老家伙又把‘化功大法‘的秘笈给毁了,现在的昆吾琉钰,说白了就是废人一个,如何一统天下,如何为昆吾一族讨个公道?
昆吾琉钰心里苦闷之极,然而这苦闷却不能向任何人诉说,即使是最了解她的穆秋浔。她不能让教中人知道自己功力尽失,否则这教主之位怕是坐不稳了。
她不能让穆秋浔知道自己已是废人一个,她的自尊和骄傲不允许。
难道只有练这《三清录》吗?昆吾琉钰拿着《三清录》,脑中却不停的浮现着穆秋浔的身影,能让她断的情,舍的爱,只有穆秋浔,只要穆秋浔在她身边,她就做不到断,也做不到舍。
“穆秋浔,只要你不负我,我亦绝不负你”,当日的诺言还犹在耳,今日便要破了,昆吾琉钰苦笑着藏起秘笈,转身走出房门。
穆秋浔呆呆的等在门口,脑中回想起风轻尘所说的话。
“秋浔,你的毒时日不多了,跟我去天山吧,昆吾琉钰可能已经功力尽失,她不会让你在她身边太久的”
这几句话把她震得有些回不过神,昆吾琉钰失去了功力,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接受自己成为一个废人。
“你是在想谁?”,昆吾琉钰一出门就见穆秋浔失神的站在门口,无声的藏起自己满心的苦闷和烦躁。
穆秋浔终于回过神,“在想该如何让你好好看大夫?”。
“看大夫?我又没病,看什么大夫?”,昆吾琉钰故作轻松的应对,“秋浔,你替我去趟东陆吧”。
“你答应好好治伤,我就替你去”
“好,不过不要你师兄帮我”
穆秋浔温柔却带有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如果你是在吃醋,我便不让师兄帮你治伤,是在吃醋吗?”。
“都掉醋缸里了,还能不吃吗?”
这样的回答太异于平日,穆秋浔担忧的看着她,真的功力全失了吗?
“去东陆做什么?”
“帮我取点东西”
“嗯,等你治了伤我便去”
“你一走我便治伤”
昆吾琉钰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穆秋浔只有无奈的看着她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我现在就走”,穆秋浔说着转身欲走,昆吾琉钰却一下揽过她的腰,凑在她的耳旁,深情至极的说出了,让穆秋浔彻底沉沦的一句话,“穆秋浔,我爱你”。
泪水决堤般的滑落,这是诀别吗?琉钰,我只能陪你到至此了吗?
“后会有期”,穆秋浔死死的抑住声音里将要泛滥的哭意,推开昆吾琉钰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穆秋浔走的当晚,昆吾琉钰一人闷闷的在房里喝酒,心想,她还会回来吗?当她看到那封只有几个字的诀别信时,她还会回来吗?
那个女人总是特别执着,不看到自己伤好,她是不会走得彻底的,昆吾琉钰苦笑着摇摇头。
“拿酒来”
随着昆吾琉钰的话音落下,门外一个娇弱的女子,战战兢兢的端着酒壶进来,走到昆吾琉钰身旁,为她倒好酒,刚想离开,却被昆吾琉钰拉住,“你怕我?”。
女子像是受惊一般,当即跪到地上,“我该死,教主饶命”。
听到这句似曾相识的话,昆吾琉钰伸手抬起女子的下颌,“我是不是之前见过你?”,看来她早已将把眼前人撞得花容失色的事,忘到九霄云外了。
“奴婢之前不小心撞到教主”,女子眼神怯怯的看着昆吾琉钰,小心翼翼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