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樘昱无奈地摇摇头,“你避着点人!”
“知道了。”他也是要面子的人,才不会跟人到处说。
说是负荆请罪,这个荆条十分有讲究。
樘华好歹是快种了一年地的人,找点荆条不是难事。
用完午饭,他午觉也不睡,拉上叶秩就要去砍荆条。
叶秩难以跟上他的脑回路,“大中午的,砍荆条做什么?”
樘华附在他耳边小声解释,“我要负荆请罪。舅舅,我们去外头山上砍点罢。”
叶秩神情难辨地看他一眼,“这季节要砍荆条也难,你在园子里砍点柳条、竹条不顶好?”
樘华:“……也成罢。”
于是,樘华他亲舅舅亲自给他砍了一堆柳条与竹条来,条条粗细得宜,又柔韧又,不打个十几二十下,绝不会断的那种。
“您还真是我亲舅舅啊。”樘华看着这一大捆柳条竹条,都快哭了,他忽然觉得这个法子好像不太靠谱。
叶秩面无表情,“不是你说要负荆请罪?这点诚意都没有,怎么负荆请罪?”
“问题是这鞭子可是打在我身上啊!”樘华瞅着这竹条柳条半晌,最终还是一咬牙,“算了,就这些罢,反正阮哥也不一定舍得打。”
叶秩帮他将柳条仔仔细细捆好,提醒道:“负荆请罪得除去上衣。”
“哎,知道了。”樘华不想被他看笑话,忙推他,“舅舅你快出去,我自己来。”
叶秩见他耳根都红了,不管他,径直去隔壁房间休息去了。
樘华作为王府公子,活了近二十年,还是第一回 那么丢脸。
他在房间里踌躇良久,怎么也没下定决心背着柳条与竹条去阮时解那讨打,直到天色一分分暗下去,眼看就要天黑了,阮时解也该下班了,他才不得不慢吞吞脱下上衣,将柳条竹条用布带绑在自己赤|裸的背上,开门阮时解那边。
阮时解这天回到家时樘华不在,他看了眼天色,回过神来发现今天是周末,樘华不必过来。
他一哂,拉下领带,冷着一张脸去洗澡。
他什么都没说,可从大力扔到框子里的衬衣来看,明显能看出他心情不好。
樘华过来时,整栋楼黑漆漆,并不闻人声。
他犹豫了下,按照阮时解的习惯,往卧室里走去,果然走近浴室时听到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樘华在黑暗中站了五分多钟,浴室里的水声忽然停了,将发怔的他惊醒过来。
他迟疑地走上前,站到浴室门前,“哥。”
阮时解动作停了下来,下一刻,他披着浴袍,猛地拉开了浴室的门,冷冷地看向外头。
樘华瑟缩了一下与他对视。
阮时解一怔。
樘华只穿着一条裤子,光脚赤膊,背着柳条与竹条站在门口。
他人清瘦,这么一番打扮站在门口,平白生出了三分可怜。
阮时解眉心一跳,樘华在他开口之前先开口,可怜兮兮道:“哥,我给你负荆请罪来了。你要打要罚我都受着,别生我气了行不行?”
第140章 教育推荐本书
樘华装起可怜来阮时解真受不住, 何况他现在是真可怜, 阮时解晾了他这么久,他早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每天跟进跟出, 眼睛里都像染了水意。
看见自己的爱人这样可怜兮兮,谁受得住?
阮时解看着他,问:“真知道错了?”
“知道了, 哥, 这次是我不对, 我保证下次再也不犯了,你打我也好, 让我写检讨书也好, 我都受着,一点意见都没有。”樘华可怜兮兮,“哥, 你原谅我好不好?”
阮时解看他,“自己将背上的鞭条解下来。”
还真打啊?
樘华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流露出祈求, 对上阮时解淡淡的神情,他二话不敢说, 忙将鞭子接下来, 挑选了一条, 双手呈给阮时解, “哥, 给你, 你,你别那么重成么?”
阮时解意味不明,接过柳条点点他肩膀,“转过去。”
樘华龇了下牙,乖乖转过去,而后被柳条引导着单膝跪地。
他心惊胆战地等待着第一鞭。
……
第二天一早,樘华回去自己那边。
顾樘昱刚好得空,过来看他,见他惨兮兮地趴在褥子上,眉头一皱,“你去负荆请罪,他还真打你?”
真是岂有此理!顾樘昱说着伸出手来想要揭开他衣裳看个究竟。
“啊?!”樘华脸颊瞬间爆红,伸手揪住自己衣领,就地一滚,滚到床里边去了,嘴里慌忙道:“别,大兄,他没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