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又不是上刑场。
大概没人比他更怕疼了吧,沈情在内心唾弃自己,以前初中去打针,做皮试的时候因为太害怕哭出声什么的,简直是沈家每年必提的餐桌经典笑料。
因而在酒精棉按在伤口上的一瞬间,沈情下意识就掐住了宋凛的胳膊,力道之大,让宋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宋凛忍着疼,伸手掰开了胳膊上的爪子,反手用力握住。
交叠的手心传来炽热的温度,宋凛的拇指摩擦着他的手背,薄薄的一层茧擦过细嫩的皮肤。沈情被这微小的动作成功安抚,身体放松了不少,只咬着牙一声不吭。
清洁完毕,沈情都没敢睁眼,就听到医生说:“还得缝针,您忍忍,不疼。”
沈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疼你让我忍什么?”
草。
医生避之不答:“宋先生,劳烦您,别让伤者乱动。”
沈情试图挽回一点尊严:“不用他按着我也不会动,就算再疼,疼晕过去,真男人也不会动一下。”
回应他的是宋凛的怀抱。
沈情被人按着背搂紧了,宋凛的声音从他头顶上传来,贴得太近甚至能听到胸腔的嗡鸣声:“可以了。”
沈情的脸涨得通红,说不上是羞的还是气的:“宋凛!”
“怎么了?”宋凛对怀中人的杀气毫无察觉,贴心地调整了下姿势,搂得更紧了。
沈情:“……”
缝合完毕已是凌晨,医生又给沈情打了一针破伤风,开好了药嘱咐再三才姗姗离去。期间沈情被按在怀里捂得严严实实,很大地缓解了来自于童年对医生的恐惧。
沈情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多,正是夏日的夜最暗的时候。
他有些尴尬:“又麻烦宋先生了,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宋凛置若罔闻,给他倒了杯热水:“喝了药去睡觉,你的房间在……”他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你睡我的卧室吧。”
沈情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我的意思是,我要回校了。”
宋凛疑惑地挑眉:“央音没有门禁吗?”
沈情安静如鸡。
不仅有,还有个脾气暴躁的寝管,一轮到她值班沈情半夜就不敢摸回去,熬到天亮才敢刷卡进去。
非常不巧的是,掐指一算,今天就是她值班。
宋凛了然,带着沈情上了二楼,他的房间就在走廊最右边。
他看着沈情被包得严实的小臂,问道:“伤口不能见水,需要我帮你洗澡吗?”
太……刺激了吧。
沈情连连摇头:“不,我不洗澡。”
“那好吧。”宋凛似乎有些失望,“你先睡。”
说着他走进了浴室。
沈情有些局促地站在床边,床很大,睡他们两个绰绰有余,但是……前不久,他才和这个男人发生过不可描述的关系,现在两个人又要睡在一张床上,而且还有一个极其乌龙的告白摆在两人之间,沈情为自己的贞操搞到焦虑。
耳边传来浴室的水流声。
他根本不知道待会儿该怎么面对洗完澡的宋凛。
沈情绕过床,拉开了窗帘,是一整面的落地窗。
夜色暗沉,似一扇更加厚重的窗帘。
这里不行。
他轻轻地拧开洗手间的门,侧身进去,还好洗手间没有变态到装落地窗。沈情打开窗,探头往下看了一眼,微风吹过,枝叶晃动,看样子是个小花园。等等,种的好像是玫瑰。
这要是直接跳下去不得被扎成筛子。
沈情后怕地回去裹了条毯子,单手撑着窗台,身子前倾。
然后,一跃而下。
沈情裹着毯子就势打了个滚,压歪了几株玫瑰,浓郁的花香充盈在鼻间,使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喷嚏。
老子可真是个逃跑天才。
沈情得意地想,正准备弯腰溜走,看见了东倒西歪的花,又蹲了下去。
就在他扶起那几株玫瑰的时候,几束强烈的光汇聚在他身上。
“谁!不许动!”
糟了。
沈情僵硬地披着毯子缓缓转身,尽力控制好面部表情:“我说我是来报恩的玫瑰姑娘,你们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