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身上一点瑕疵都没有呢?”你笑着问他,“假如我的身体与你理想中的躯体丝毫不差。”
身后之人再次一顿,却又立即开口道。
“那我会把你做防腐处理,完整地装在水晶棺里看一辈子。”
他说到这里又蓦然轻嗤,像是在嘲讽自己方才说的话,“当然,这不现实,放水晶棺里估计没多久就被人发现了。”
他摸着你腰窝的手指沿着那脊椎凸起的线条上滑,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你的蝴蝶骨之上。
“所以我只能忍痛割爱把你的身体割成一块一块,装在防腐液里。我会把他们放在书架上天天观赏,时不时画个速写,作为人体雕塑的草图。我估计会被我的导师骂说没有创意,总是以同个人的身体作为雕塑原型。但这没办法,没有一个艺术家能够抵挡住这等诱惑。”
话毕,他又突然话锋一转,促狭地笑了。
“不过学长你的身体顶多只能说是不错,远远达不到我心中的理想躯体。所以我还是以一个世俗的角度来欣赏你的美吧。”
“这么说,要是以后你遇到更理想的躯体,是不是就不会再喜欢我了?”你往他的怀里一躺,随即懒懒地在他的下颚处落下了一个吻,语气漫不经心极了。
他抚摸着你头发的手一顿,好一会儿才闷闷地说了一声“或许吧。”旋即又立刻改口,说了声“不会”。
你听了他的话开怀大笑,整个人一颤一颤的,直到你笑够了,连通眼角都沁出了泪水。
“找机会在腰窝上刺个刺青吧。”你低声轻叹。
*
你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被布条蒙住了,看不见任何东西。与此同时,你意识到自己正端坐在木椅上,被人用麻绳绑了起来。
“怪不得哥找上了我……”黑暗中,你听见某个熟悉的声音轻笑道,“你果然早有私心。”
“你是不是和他说这都是哥的主意,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嗯,让我想想,要是他知道就是你向哥提议在小蓝上找他作为小雯的替代品,他会怎么看你呢?”
你觉得这番话信息量多得使你无法招架,精神陡然便得恍惚起来。与此同时,你又终于明白了这个声音为何如此耳熟。
因为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洗头小哥。
当他说完这句话后,屋子便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你提心吊胆,焦急地等待洗头小哥继续开口。你并没有时间去细细思考对方话中的意味,你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明显知道些什么——他并非如在你之前表现的那样对自身处境一无所知。
你竖起耳朵,屏住呼吸,只听不远处传来几声细细嗦嗦,紧接着的则是水笔笔尖在纸页上滑动的细微声响。
你静静聆听着那笔尖与纸页互相摩擦的声音,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这个动静来自与你的右手边,而之前洗头小哥的声音则从你左手边传来。这个过程中并没有任何脚步声,因此并不是洗头小哥一边踱步一边写字。他之前说的话也绝不可能是疯言疯语,或是和通过某种电子设备与另一头的某人谈话。
这个房间里除你和洗头小哥以外,还有一个人。那人正是洗头小哥的说话对象。
你思绪万千,头脑发涨。
这写字的声音让你第一时间便联想起了程谨。
……所以洗头小哥现在正在和程谨对话?他们彼此认识?那洗头小哥为什么之前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问题一个接一个地从你的脑海中冒了出来,使你越发焦躁不安。让你难耐的是,那书写的声音没过多久又再次停了下来。
于是,房间里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你急切地等待着他们继续对话,可两人却突然有了一种古怪的默契,谁也没出任何一点声响,宛若整个房间真的就只有你一人似的。
你屏气凝神,不甘心线索就这么断在这里,过了好久才终于听到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愈来愈重,似乎是朝着你的方向走来,让你心下一紧。
直到一只手落在了你的肩膀上,你才明白对方的确是冲着你来的。
你选择默不作声,假装自己依旧昏迷不醒,可他似乎断定了你早已清醒过来,依旧将针管扎入了你的颈侧。
药效渐渐上涌,你的意识又逐渐模糊了起来。推荐本书
“你醒了多久?”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你恍然听见了洗头小哥的声音。
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让你陌生到了极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