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安静。
闻如是环顾一周,问:“听说你们给辅导员写了一封联名信,要求夏珏体检?”
众人一齐看向包鸣,包鸣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闻骁盯着他:“包鸣?就是你带头的?”
“……是又怎么样,”包鸣明显心虚,但还是站起来,提高音量,“你们想干嘛?”
闻如是微笑了一下。
“同学,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她语气柔和,“你和夏珏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或者误会?”
包鸣嚷嚷:“他把我给打了!而且他是变态,有脏病!”
“变态?”闻骁冷笑,“你翻别人衣柜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多变态?”
包鸣怒得捋起袖子:“你骂谁变态呢?你——”
“我去,你别疯啊,这可是闻骁,”旁边立即有人拉住他,“不然你先用脑袋怼桌板试试?看哪个厚?”
包鸣听得脸都绿了,愣是没敢动。
闻骁忽然问:“那封信你们所有人都签了?”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楼山关举手:“我没签。”
“怂包!”包鸣低骂一句。
楼山关看着文文弱弱的,戴副老土的眼镜,这时候倒没干受气,就说:“你那样……挺为难人的。”
“怎么为难人了?”包鸣不同意,“万一他有梅毒艾滋呢?你不怕我怕,我可干净着呢!”
“可我们谁也没有全身体检报告啊,”楼山关说,“大几万的,一般谁会做?而且你那怀疑一点根据也没有。”
包鸣可能也是没想到体检会花那么多钱,愣了一下,但还是说:“反正我就是觉得他不干净,怎么了?”
闻骁倏地上前一步。
包鸣扶住桌子,指着他道:“你想干嘛!”
夏珏握住闻骁的手。
这时闻如是笑了笑,说:“所以你的怀疑完全是基于夏珏的性向?可性向仅仅是一种偏好,每个人的选择未必相同,如果夏珏应该受到怀疑,你也是一样的——小弟弟。”
她虽然是在笑,语气却很冷,说到最后,接近嘲讽。
包鸣被她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可又无法反驳。
“……那个,也不用搞得这么难看吧,”另一个人起来打哈哈,“大不了我们再跟辅导员说一声,就让夏珏回来住嘛。”
其余人附议几声。
夏珏却突然垫了垫脚,把自己床位上的床单扯下来一半。上面东一坨西一块的,到处是记号笔的痕迹,各种下流字眼和色情涂鸦。
还有衣柜,他留下的衣服被弄得乱七八糟,里面到处是土和泥。
众人的脸色一时都很精彩,纷纷道:“这些都是包鸣干的……”
闻如是拿出手机,开始录像拍照。
包鸣明显开始慌了,一直在问:“你拍什么?拍什么?”
夏珏歪了歪头,说:“当然是取证了。我还录音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镜头转过去,包鸣连忙捂住脸,大喊。
闻骁冷冷瞥他一眼。
“好了,最后再麻烦一下这位同学,”闻如是拍完了,温声道,转向楼山关,“你叫什么名字?”
楼山关被她看得竟然有点脸红,说:“楼山关。”
“能不能请你和我们吃个饭?”闻如是问。
楼山关迟疑起来。他邻桌拍他,耳语道:“去啊!记得帮我们说点好话。我操,真是被包鸣那傻逼坑惨了……”
楼山关重任在肩,只好从了。
四人走出宿舍楼。
楼山关心里清楚,自己肯定不只是被请出来吃饭的,因此他们一路往政教处去,他也没问什么,只是在和闻如是闲聊,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