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生缩在一旁冲他摇了摇头,颇有些恨其不争的意味。白宇剜了他一眼,转过身来微笑道,“小姐,方才我师弟破窗时出了些意外,切莫见笑。如今这风水已经看完了,我们也准备走了。”
说完便拉着张道生趁机想溜,阎秋莉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手说,“表嫂,说话可真是有趣。”
白宇差点在门口跌一个跟头。
“你不是他老婆?!”
阎秋莉也差点一口水喷出来,抹了抹嘴角,端正神色说,“你身为我表嫂,怎能如此揣测我表哥的人品?”
白宇干笑两声,回想起自己刚才莫须有的那股子醋劲儿,恨不得和张道生一起缩进角落。
简述始末,阎秋莉小姐年方十六,杭州西湖人士,全身上下没半点水乡女子的婉约秀气,其母常形容其为动如脱兔。这一跳一脱之间便从杭州撒着欢跑到了广东,朱一龙在姑姑的婉言相求下勉强同意了阎秋莉在广州暂住,岂料这一住就是一年半,阎家小姐是个天生的惹祸精,有了当司令官的表哥做庇护,可谓混得风生水起,那一丁点思乡的情绪早就烟消云散了。
不过她这表哥是个远近驰名的钻石王老五,又长了双勾人的桃花眼,上门说亲的媒婆都快把门槛给踏破了。俗话说得好,亲不过父母,近不过夫妇。虽然表哥从没表现出嫌弃她的意思,但要是迎来个不好相与的表嫂,指不准就把她扫地出门了。
阎秋莉颇懂得察言观色,自打表哥从徐陇镇审亲回来后就时不时对着空气微笑,一副眉眼含情的思春样,又大张旗鼓的四处寻人,想必是遇到了什么心仪之人。后来听说他在老家早已有了“发妻”,阎秋莉对这素未谋面的表嫂便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尤其某次同表哥吃饭,听他说漏了嘴——这表嫂不仅是个男的,还会些旁门左道的法术,连表哥在他手上也遭了回罪!阎秋莉战战兢兢地在脑海中勾勒出了表嫂的模样,怕不得是个凶神恶煞的狐狸精……男狐狸精!她思来想去,要么得积极笼络,要么就得给他个下马威,让他好知难而退!
阎秋莉这会儿脑子里飞速运转,一边品着茶一边拿眼偷瞄着白宇。
男狐狸精大约只有二十来岁,白生生一张俊脸上两只黑眼珠子亮得发光,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山野烂漫的潇洒意气,顾盼神飞、笑容甜美,看着倒挺平易近人的。
“表嫂,你坐呀。”她笑语晏晏招呼道。
白宇觉着后背发凉,坐下来后浑身不自在。推荐本书
“表嫂你平时喜欢吃什么呀?来广州气候还习惯吗?”
“打住!”白宇黑着脸制止道,“别叫我表嫂,我姓白,跟你表哥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噢,那就是白哥哥啦。”阎秋莉嗲着嗓子喊,“白哥哥可以叫我小莉莉。”
“呕。”一旁的张道生实在忍不住趴在角落吐了起来。
阎秋莉扭头瞪了他一眼,又亲热得捧起白宇的手说,“白哥哥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莉莉讲。”
白宇慌不迭地把手撤回来,“这哪来的一家人……”
不过他转念一想,倒生了个主意。
“那要不你帮我把门口那两个哨兵引开?我现在有点急事,必须得离开。”
“没问题,表嫂!”阎秋莉欢欣应承,白宇冲张道生使了使眼色,两人正准备借机开溜时,阎秋莉摸着头发又琢磨道,“但表嫂你这么一走,表哥回来岂不会误以为是我咄咄逼人把你赶走了?那可不行!表嫂你得留下来!”
白宇被人死死拽住了衣角,简直是无语问天,他可不敢把这位大小姐给怎么样。
“小姐你放开我……”
“表嫂你就呆在这儿,等表哥赈完水灾回来,咱们一家人和和气气……”
“水灾”二字似一道闪电劈过,白宇心电斗转间想起了早晨占出的那一道卦象。
初爻为水,则为阴煞……
他转过身,猛地抓住阎秋莉的双肩,正色道,“你表哥最近可有遇到什么不平常的事情?!”
阎秋莉眨巴着双眼,寻思道,“不平常之事……成天对着本破书翻来覆去的看算不算?”
白宇愣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般想起自个的《茅山图志》还没要回来,看来这一时半会儿真的是走不成了。远的不提,当务之急是立马追上朱一龙,先想方设法拿回祖传的古籍,再确定这“水煞”一卦是否和他有所牵连……只有他安然无恙,自己才能狠心一走了之。
阎秋莉则是来来回回又将他研究了一阵。这表嫂面上和气,可半点不吃她的笼络,好像真没把她表哥放在心底似的。阎秋莉是个表哥控,越想越不是味道,又怕白宇走了就不回来,娇滴滴黏了上去说,“表嫂啊,你要不留点什么信物给我,表哥回来我也好有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