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朱一龙咬牙咒骂了一声,抬起膝盖重顶邹副官的腰腹,但那人像是中了魔一般,死死咬住他的手臂不肯放手。他忍着剧痛强行去抢邹副官手里的枪支,两人在黑暗中扭打到了一块儿。
师父见那角落暗影中隐约有个雏形,取下斗笠,口中默念法咒。
那斗笠四周散出一道金光,随即飞向了那处暗影——
“砰”一声,斗笠碎成了几片,角落之中燃起了熊熊烈火,烈焰当中怨鬼嚎叫,鬼影陡然增大成型,朝他们师徒三人扑来!
“道生,剑!”
师父一声厉喝,张道生立即从后背布囊里取出一把桃木剑朝他扔去,师父接住那木剑,火星四射地与那鬼影缠斗到了一处。
“小宇,布阵!”
白宇动作神速,与张道生一起在地上铺开了一张八卦图。师父与那鬼影越斗越急,白宇上前想要帮忙,忽然又听到了一声枪响!
头上纷纷散落了玻璃碎屑,他们急忙避开,还好朱一龙将人及时往后摁在窗台,那子弹只射中了屋顶的水晶吊灯。
白宇心有余悸地出了口气,用眼神示意张道生往后退开,随即咬破了手指以血为墨在八卦图阵中央书写并念道:
“神威敕令,开度幽冥!天罗地网,收摄奉行!”
图阵上方亮起一道红光,师父正好将那鬼影一脚踹向了阵中!伴随着尖厉呼号,那鬼胎在八卦阵中翻滚挣扎,白宇及张道生抓住两头迅速将图阵收拢卷起!
“封线!”
师父扔来一只墨斗,师兄弟二人配合无间,飞速将墨线拉开,急急绕上了八卦图阵,从上至下缠了个结实。
师父提起木剑,同样是咬破手指在剑锋处留下一道血痕,紧接着默念法咒,木剑一举穿过图阵,那恶鬼似抽搐了两下,总算停止了响动。
正当众人定了定心神,窗边却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朱一龙本来快要夺下他的手枪,岂料邹副官猛地一抖卸掉了浑身力气。他没来得及避开,被陡然压下来的邹副官绊了一跤。两人本就在岌岌可危的窗台边缘,这一摔随即往后一仰,齐齐从窗户翻了下去!
白宇见他跌了下去,脑子里“哐”地一响,瞬间一片空白。
“龙哥!!不要!!”
他甩掉手里的一切东西,朝窗边扑了过去,就这两步路之间他的心脏也仿佛从高处跌落了深渊,自个都没意识到喊得是多么痛彻心扉。
窗外荡着冷风,白宇趴在窗沿,惶恐至极地往下一看——
朱一龙和邹副官一同摔进了草丛里,朱一龙还刚好压在了对方身上,正扶着腰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师兄,二楼而已,犯得着么?”张道生从怀里掏出了块手绢,摇头叹气地递给他。
“擦擦泪?”
“滚!!”
白宇气急败坏地冲他吼。
师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眸中闪过几分复杂的神色,并没有多说什么。
尘埃落定,马文虔总算从书房门口探了个脑袋进来,“搞定了?”
张道生叉着腰嗤笑道,“师叔你还真是关键时刻溜得飞快啊……”
“小土豆怎么跟长辈说话呢!”马文虔拿鼻孔对着他,“师叔我这是喊人去了,医生待会儿就到,这就是你师叔我的功劳知道吧!”
师父拍了拍手,“行了,既然邹副官还活着,就先让其它人处理善后吧,我们不便多作逗留。小宇,接住!”
白宇接到了那柄桃木剑,但实在看不出师父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只得乖巧地收拾起了散落一地的道家法器。推荐本书
“走走,师兄,别管这群小辈了,去我道观喝壶好茶!”马文虔笑嘻嘻地搭上了师父的肩膀,侃侃而谈道,“我早就跟你说来城里见见世面,何必成天混迹于那鸟不生蛋的深山老林里。广东这地儿啊,邪祟多,有钱人也多,咱们这么大岁数了,也该攒点钱养老了。”
“文虔,你这说得是什么话,钱财乃身外之外,你还记得当年我俩拜师的时候,祖训里曾说过……”
“行了,师兄,算我多嘴。不过我跟你说啊,这广东的茶文化也颇有门道……”
两人逐渐走远,张道生拽了拽白宇的衣袖说,“师兄,那咱们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白宇撇低眉毛,叹了口气,“赶紧溜呗。”
洋楼外边渐渐多了些人声,晨光熹微,阴沉了好几天的广州城总算窥见了一丝光明。
报童奔走在大街上,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车流,一路吆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