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勉强握住了那只手掌,簌簌颤抖着,想要将它移开。
但是那人俯身下来吻他的唇,那是一个男人的吻,他本应感到恶心,但是他毫不犹豫地贴了上去,尽情回应着他的爱抚。
到底做了多少次这样的梦……
“你是谁……”裴文德用嘶哑的嗓音质问他,声线低而绵软,提不起一丝威严。
他到底身在何方?他眼前的是人是鬼?他为什么要和自己做这样违逆人伦的事情?
那人终于回了他,声线很沉也很清,像冰凉的泉水滴在顽石上,贴着他的唇瓣说:“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裴文德缓缓摇头,接着被他狠狠地贯穿,那根阳具烙铁一般刺痛他的躯壳,让他痛苦不已却又畅快至极地吟哦。
羞恼不堪想要摆脱控制,没有什么人敢如此对他。
他是天底下神鬼莫近的天师,他会一刀斩断他的头颅……
“别动。”那人提醒他道,“这只是一场梦,你睁开眼就会醒来,再也见不到我。”
裴文德心中一片茫茫的惶恐,但他没再用力挣脱,反而闭上了眼。
他被人紧紧地抱住,灼热的吻从他紧闭的双眼一路下滑至他微启的嘴唇。他从没如此动情地与人勾缠过,舌尖仿佛蕴着佳酿,互相吸吮着,要将彼此的气息牢牢锁住。身后从未有人造访过的地方已是潮水四溢,被捧着臀尖来回颠簸,将那滚烫硕大的阳物不断吞入再吐出。他仰着头像浮在水面上的溺者寻求一线生机,胸中情感百转千折、汹涌澎湃,像是被人剥开了皮肉疼得痛心彻骨,又像是被人拿捏住心脏细细地呵护,充满了酸涩和疲惫。
不管如何,那双眼却始终没有睁开过。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做,只有在这梦境里才能抓住他……这不断羞辱他、折磨他的人,抑或是任何其它的梦魇。
“你爱我吗,裴文德?”那人轻轻贴着他的耳边说。
他想笑,多么荒唐,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从何谈爱?
“噢……你不回答,那你一定是爱我的。”
裴文德不知道他从哪儿来的自信,口出狂言,但是等那人俯身上来再度吻上他的嘴唇,他只能颤抖着身体轻声地回说,“我已有妻室……我不能……”
“但你明明很喜欢我,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他被人一把抱了起来,坐进了对方的怀中。柔软的发丝缠着他,这男人应有一头极美的长发,但是他见不到。那人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同他亲吻缠绵,世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万般皆是空妄,唯有爱欲是真。
他在心里重复了百遍千遍的“不能”“不该”“不行”,却壮着胆子扶着他肩膀上下移动了起来。紧窄的后穴吸紧了男人的阳物,这已不像是单纯的交媾,而是自最污秽下流的举动中品尝情爱的滋味,太过美妙,令他欲罢不能。
裴文德仍然闭着眼,但是他很想看清眼前的男人。
“我想……看看你……”他如实地说了。
那人抚摸过他的脸颊,拇指揉搓着他丰盈的唇瓣,逼他含进了自己的手指。
“还不到时候,我会让你看的,看清我的一切。”
裴文德近乎泄愤般地咬住了他的指头,尖牙磨出了一丝鲜血,是腥甜可口的滋味。
他明白这样的对话其实已不知重复了多少次,他每次求那人让他看一眼,对方总说没到时候,但即便如此,他也从未自己睁开过双眼。
这便是他心生的魔障,永远狠不下心亲自拔除。
他被男人拥着起起伏伏,脑海间浑浑噩噩,人处在生与死之间,在爱欲里沉浮,再也分不清正义与罪恶。这缠绵的时光漫长而又短暂,男人从他体内湿滑地退了出来,他不想他走,紧紧抱住了他的肩膀再一次追问,“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而这次对方竟然回答了。
裴文德于恍惚中睁开眼,却只来得及见到一缕银白的发丝,飘散在他最后的尾音中。
“我是你的娘子……你也是我的……”
“每晚都是。”
那声音极幽极冷,像是自地底传来。
——
“小白,小白?”
白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自个竟不知何时昏睡过去了,实在有些对不住这依依不舍的离别夜晚。
“哥哥……你弄完了吗……”
朱一龙忍不住想笑,这瘫在下边一动不动等人伺候的模样,还真是十足的老爷作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