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在厕所里遇到的那个黑星男吗?!
祝拾肆一眼就认出了他,一下子将他鼻梁上的墨镜摘下来,不用细看也知道这是自己被他戴走的那副。
黑星男的右臂垂着,左手拿着一把透明的长柄伞和一袋东西,伞上的雨珠沿着地面洒下一串长长的水痕,他应该刚来这里不久。
祝拾肆首先联想到自己被这个男人跟踪了,他提起防备心,双手紧抓着墨镜悄然放在身后,余光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你……”
黑星男开口说出一个音节,祝拾肆神色一凛,拔腿就向左侧的巷子跑去。
“你的东西掉了——!”
耳边的风呼呼刮过,祝拾肆听见身后的男人在喊他,哼,休想缠着我,祝拾肆跑得更快,一眨眼就钻进了巷子,没了影。
男人扔掉手中的雨伞和塑料袋,捡起从祝拾肆上衣口袋里飞出来的明信片,有点茫然又有点失落。他看了眼明信片,对着祝拾肆逃离的方向重复道:“你的东西掉了。”
没过一会儿,墙边冒出了一个褐色的脑袋,脑袋上翘着根弯弯的呆毛,呆毛随着主人的步伐一颠一颠,颠向男人。
祝拾肆又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还给我。”
祝拾肆的褐发顶着一头白糖般的雨水,理直气壮地向男人摊开湿漉漉的手掌。
“不给。”
“为什么?”
“你先说你为什么要逃跑?”
答案不是明摆着的吗?我不跑,难道等着你来纠缠我么?祝拾肆这么想,但是没这么说,他怕激怒了他,公共场合闹起来是自己吃亏。
祝拾肆揉了揉湿润的头发,眼睛瞟向男人衣角上的星星,随口回答:“我锻炼身体,不行吗?”
“不对,你明明想说怕我缠上你,是不是?”
男人一针见血地拆穿祝拾肆的谎言,祝拾肆语塞了,但气势不能输,昂头将视线定在男人的脸上。
“随便你怎么想,麻烦把明信片还给我。”
“不还,”男人不仅不松口,还把手上的明信片塞到了裤子后面的口袋里,“刚才我一看到你就跟过来了,见到你我那么开心,你却像见鬼一样拔腿就跑。”
男人的手指了指左边胸口,舒展的表情像在开玩笑,语气又很认真:“我的这里被你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