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枭茏麻利抢楼:好美啊,母美母美的。
颜羽:……
不理他,黑粉狂欢,理他,黑粉更要狂欢。
而且还不能发火,因为发火就代表了对女性的偏见,钟枭茏可以狡辩说“母”是一个中性词,是你自认为它是贬义的,你才会生气。
于是颜羽憋着一口闷气向祝拾肆噼里啪啦抱怨了一堆,结果对方只回了一个“OK”。
打电话给他,问他是什么意思,第一个电话响了几十声,自动挂断,第二个电话,对方正在通话中,第三个电话,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颜羽发觉祝拾肆这个家伙比钟鸟笼还要气人。
*
祝拾肆恍惚回到家,第一件事,匆匆进浴室,打开偏低的水温,让吊顶的喷头对着自己发热的身体如豪雨般透彻地淋了半小时。
他有反应了,心理和生理都有。
Q布就像拥有奇怪的魔力,将他调动了起来,让他沉醉,让他忘我。
那焚身的辛辣爱意,灼烧着祝拾肆的小|腹也灼烧着他的心,他仓促逃走,是因为他害怕,一种未知世界突然降临的害怕。
这就是何赛和K的感情?在沉闷的宁静中乍起,如风暴般摧枯拉朽,掠过逻辑,没有一点逃脱余地,疯了一样地流泪,哀求,收割彼此。
作为演员中强调模仿的表现派,祝拾肆被Q布上了属于体验派的一课。
降温结束后,祝拾肆暂时冷静了下来,他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感觉,分别饰演何赛和K,将录下的视频发给了陈荃。
十一点,陈荃应该还没睡,祝拾肆没吃饭,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手机,等待陈荃的回电。
系统提示有三十几条未读消息和一个未接来电,都是颜羽的,祝拾肆扫了一眼,并没有看进去他在说什么。
二十分钟后,熄灭的屏幕倏地亮起,一个陌生电话打入,手机在祝拾肆的手里震动了三下,他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喂,陈导,这是你的私人号码?”
“……”
“……陈导?”
“是我。”
楼外的马路,一辆汽车开过,前后轮胎压上松动的窨井盖,发出两下沉闷而巨大的声响。
听筒里,在对方简短低沉的回答后,铁块被车轮碾过的响声混入安静的环境音中,朦朦地,稍有延迟,和楼下的街音重合。
咚,一声,咚,两声。
祝拾肆抑制不住地颤栗,他拿远了手机。
“别挂,”电话里的声音沉沉,如是说道,“到窗边来,我想看你。”
☆、第十八章
祝拾肆没有动,他看向几米外拉拢的浅咖色窗帘,室内灯光充足,从对面十七楼能轻易看到自己身体的轮廓。
为什么要照做?祝拾肆心生抗拒,不是自尊心无法屈从于命令的抗拒,而是从亲密的扮演关系中跳脱出来,他们只不过是比陌生人近了一步的普通朋友。
这句“到窗边来,我想看你”超过了普通朋友的界限。推荐本书
但这种越位感只是牵绊着祝拾肆不照做的原因之一,他更在意的是,这个转眼就入戏,让彼此都变成另一个人并如痴如醉扮演其角色的普通朋友,到底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祝拾肆迟迟不动,听筒中的人也跟着沉默,似乎在给他消化和克服的时间。
“还好吗?”
过了半分钟,对方问道,音色比先前的祈使句提高了一些,但依然缓缓沉沉。
“你到底是谁?”
“我帮到你了吗?”
“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坐着不动?”
“你到底是谁?”
“我想看你。”
“你到底是谁?”“过来。”
最后两句,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在数字信号中撞到一块,混成了一句模糊杂乱的话。
“……”“……”
沉默再次降临,在双方强势的试探与触碰后,不约而同收回了语言的锋芒,默契地噤了声。
呼吸通过听筒,缓缓打在彼此的耳朵上,自省般的漫长胶着后,有一端发出了细碎的窸窸窣窣。
十六楼的客厅,灯关掉了。浅色窗帘裹着一片黑暗,无法再从十七楼窥伺房间里的人影。
但祝拾肆的电话没有挂。电话那头的Q布咳了一声,语气里带了点心照不宣的迫切感:
“过来了?”
“嗯。”
祝拾肆拉开了窗帘。
深夜街头的光景映着他干净的头发和脸,在他新穿的白衣上打了一层黯淡的暖光。夜里没有一丝风,他站在两片垂顺的窗帘之间,像一个从幕布里走出来的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