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弹片,”威尔金森说,但是他微笑了,“我的小腿里有块金属,但医生无法把它取出来。你一定经常被人夸赞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对吧?绝对是块哨兵的料。”
“那是件坏事吗?”忒修斯快速回答,他后悔了,他从威尔金森的脸色看出自己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不过那个老哨兵的脸色仍旧和蔼,“你也很聪明。”
“哦,”这个哨兵眼睛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芒,“但是答应我,别让他们发现你比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聪明,这是值得的,如果你还想和你的向导一起活到我这把年纪——”他还唠叨了许多其他话,但忒修斯无法全都记清。和许多老式的伦敦俱乐部一样,一系列共感者们的肖像高悬在头顶,暗淡的金色画框映衬着陈年的红砖。画像中的共感者们或睡或醒。随着他们拾级而上,一些摆放在拐角处的雕像也苏醒了过来。一个青铜向导对着忒修斯扬起裙裾,少年红着脸别过头,他看到了雕像下面的名牌,除了生卒年份外的名字全被涂去。他想要问威尔金森的时候,一声尖叫从塔的顶部传来,两个哨兵同时抬起了头。威尔金森按住他的肩膀。
“结合出了岔子,”威尔金森说,“这种事情常有。别往那儿看,我带你去——”
已经太晚了,忒修斯听到木头碎片的飞溅。衣襟在飞扬。威尔金森一定比他更早听到了某种前奏——也许是一声喘息,也许只是一块砖头错误的移位。他迅速扳住忒修斯的肩膀带着他使用了移形换影。那个人影飞坠而下时,他们已经在二楼的栏杆旁边了。忒修斯拿眼角偷看,可是他只看到一角染血的衣服。威尔金森用一只手固定住了他的头,使得他无法看到更多。人群从楼上跑下,越来越多的人,他们绕过了这一老一小,奔向那具尸体。忒修斯想要趁乱回过头,威尔金森对他摇了摇头。“别逼我对你使用一忘皆空,”他压低声音说,“继续往前走,我们还要到入册处去报道。让他们知道你瞧见了这个,你会被送回家的。”
忒修斯顿时安静下来。威尔金森把他带进电梯,这个雕花的铁盒子动了起来。威尔金森再次拿起怀表打开,忒修斯看到,他的衬衫上沾着一个血点,而他自己没有注意到。忒修斯开始不那么喜欢当一个哨兵了。他们总能看到别人不想看到的东西,听见别人不愿意去听的事。“他自杀了。他死了。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