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情会发生,”纽特不知所措地聆听着它,“你确定?”
贝拉米展开翅膀,空气的热流扫过纽特的脸。它的体型已经像一头小熊了,可是它仍然不会飞,纽特最近一次训练它飞翔的努力以它最终掉下山坡而结束。“别管它,”邓布利多告诉纽特,“它自己会回来的。如果你还希望它能学会飞的话,最好别去管它。”纽特做到了,那天晚上他一直努力去想别的事。他给卜鸟洗过澡,给Pinky递过药水以后爬上了床,几分钟以后,他听到一种声音,就像有人在地板上拖动一个大箱子。他睁开眼睛,贝拉米就在那儿,一只翅膀以怪异的姿态折起,浑身湿淋淋的,模样极其狼狈。纽特跳下床抱住它,他的手臂环绕过它,小心地不碰到折断的翅膀,他听见“嘭!”的一声:这只害羞的动物消失了。
这就是他的精神体:不愿意与自己的主人发生肢体接触,而且有时候还和他对着干,至今纽特如果碰到它的话,它还是会逃跑得无影无踪,半天都不愿再出现。
“好吧,”纽特意识到自己正因为这些想法露出一个笑容,“我相信你。开始找吧。”
纽特在地板上踱来踱去,在每一个笼子前面稍作停留。他有时候停下来,跪在某个笼子面前,把头贴近地面的砖,聆听着,或者侧过身子,把手中的魔杖尽可能地伸进笼内深处。如果遇到危险,贝拉米会用一种声音警告他——那听起来像是一个玩具里的机关被触发了,弹簧送出来一个小丑。纽特于是当即缩回身子,将注意力转往下一个目标。在这个地下室,在魔法创造出来的布满星星的天空底下,贝拉米栖身在唯一一扇能看到人行道的拱形窗的窗台上,挡住任何可能突发好奇心朝里看的行人的目光——其实很可能一个也没有,因为外面下起雨来了。
那个女孩半跑半跳溜下台阶时,纽特正在自言自语:“不,不是这个……那只是狼獾,贝拉米……脊背龙,还是罗马尼亚角龙?……你没有危险,你只是快要生孩子了……抱歉,抱歉,借过……贝拉米,别那样……什么问题?“然后他开始模仿起雷鸟的叫声,“……我见过她,我想。你说的是她吗?”他模仿起了另一种叫声,女孩捂住耳朵。纽特反应过来,贝拉米消失了。拱形窗的光线再次透进来。
“天啊。”她说。“当邓布利多提到你是他朋友的时候,我该猜到的。”推荐本书
“抱歉。”纽特——抱着一颗抢救出来的绿龙的蛋,嘴里咬着魔杖——说道。
“找到你哥哥的精神体了吗?”
纽特慎之又慎地站起来,用外套一角裹住那颗疯狂摇动的蛋,悄无声息地走到皮箱跟前,珍而重之地把它放了进去。他拍掉手上的巢泥,竖起手指示意她别做声,从嘴里抽出魔杖,迅速点向箱子:它飞快地在蛋逃出来以前合上了。纽特松口气望向她。“威尔士绿龙的蛋,”纽特解释,“它的妈妈快死了,恐怕我得把它带走。”
她眨眨眼。纽特在反应过来的同时摇了摇头。“也许拉扎尔在别的共感者之家,”纽特安慰她道,“伦敦塔旗下的我已经全部搜寻过了,不属于魔法塔的,这儿是我找的第一家。邓布利多建议我到这里来看看,他说这地方过去属于萨福克教区。”
“曾经是,”她狡黠地一笑,“不过如今大有不同。把我们看做麻瓜世界里的流浪动物收容所好了。你知道吗,格林德沃的精神体也在这儿待过。要见你的人来了。”
纽特在拱形窗前转过身,楼梯上响起了他熟悉的脚步声。蒂娜下了三级楼梯以后停住了。倘若换做另一个向导,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认为这个哨兵决定在进入向导的能力范围之前稍作休整,进入精神上的防御状态,以便藏好自己头脑里的秘密,可是蒂娜·戈德斯坦不属于那类型的哨兵。她也不属于临阵怯场的的类型。她在那级台阶上停留的时间长度,以及她与纽特对视的方式,只能说明一件事:
纽特无声叹了口气。“雅各布?”他抬高了声量。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蒂娜身后,站在台阶顶端,靠在栏杆上朝下望。栏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张脸在蒂娜背后一晃便缩了回去,继而雅各布快活的,具有标志性的大嗓门响了起来。“这不能怪蒂娜,伙计,”他说,“是我非要跟着她一起来的。”蒂娜已经来到纽特身边了。“抱歉,纽特,”她轻声说,“我实在阻止不了他。”
雅各布喘着气来到他们中间,依次看了看两个人。“啤酒,谁要?不?咖啡加羊角面包,我请客?好吧,在这个阴冷潮湿的地窖里谈也行。蒂娜发誓无人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