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谭连艾警觉起来,转身想跑,却被对方一下抓住胳膊,固定地死死的,简直像是抓住了什么丢失已久的珍宝,不愿再松开似的。
但对谭连艾来说,他抓得太死了,这是危险的信号。
“谁?!”谭连艾厉声问道,他扯开胳膊,抬腿就踢。
却被对方一个关节扭住,直接压倒。
对方动作训练有素,绝对不是理事长。
谭连艾心中恼火,他自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吃亏过,但心里也明白,自己的能力在同学面前露一手还可以,倘若对上真正经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士,就完全不够看了,所以他也瞬间明白了眼前的人应该就是借给自己衣服的军部的“那位大人”。
制服他的这个人将他转了方向,压在了柔软的沙发上,而非原本方向的冷冰地板上。
……难道还要他感谢对方“怜惜”自己,才把自己专门按在沙发上吗?
谭连艾越想越恼,气急反笑:“这位来自军部的大人物,感谢您的衣服,不过您特意把我按在沙发上,我可是会产生某种误会的哦?”
黑暗中,轻松制服自己的那个人淡淡一声:“什么误会?”
捏住脸的手指离开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在自己下巴内侧轻轻摩挲了一下。
……艹,你逗猫呢?
这样一想,谭连艾更觉恼火,冷笑一声:“……误会您对我别有企图,毕竟这样的黑屋,这样的姿势,实在令人产生某种联想。”
对方闻言,倒是从他身上直起身来,嘴里还是一声“嗯”。
对方松手,谭连艾也就顺势坐起来。
坐起来后又不小心撞到了他。
两人在漆黑的沙发上坐在一起,不知为何,谭连艾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
在黑暗中尤其明显。
“为什么不开灯?”
“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关着灯。”
谭连艾刚想说你找我来还关着灯是什么意思,突然想起找他来的人是理事长,这位军部大佬所在的是会客室,按理说其实是他闯进了会客室才对。
这下子倒像是他该不好意思。
“……我去开灯。”
“不用。”
那人出声后,屋内的灯光瞬间亮了起来。
一瞬间亮起来的光让谭连艾的眼睛被刺了一下,他微微闭上眼睛,等适应光线,睁开眼后,眼前的人正看着自己。
那人看起来也就和学园最高一级的学生年龄差不多,二十出头的样子,五官俊秀,帽檐被灯光照到,在脸上投下一层阴影。
不知为何,谭连艾心里突然升出一丝可怜的情绪。
按理说,他对待这个年轻的军官,应该有警惕,或者赞叹,唯一不该出现的情绪就是同情。
可现在他的心里就是一股没来由的同情心占了上风。
——他还这么年轻,不该就这样严肃老成,看着没有生趣。
谭连艾不自觉地语气放缓了很多。
“唔……这位军官先生,这个衣服是你借给我吧?”
“嗯。”
“谢谢你……”谭连艾解开扣子,把身上穿着的深蓝军装防护服脱下来,“还给你,你还穿着背心……你们军部,对着装有要求的吧?”
邬醉接过衣服,从身后拿出一件红色的学生防护服递了过来,这是之前他问理事长要的新装。
谭连艾一看,开怀了点:“你还真够贴心的。”
接过学生服,他穿起来。
这下子,两人坐在沙发上,同时衣衫不整地穿衣服,要是真有人进来,才是彻底说不清楚。
第9章
邬醉先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气氛,他微微皱眉道:“你不要总在陌生人面前随意脱衣服。”
谭连艾被他的话噎住了。
这个人不说话还好,出口就噎死人。
不脱衣服他怎么还啊?
还有“总”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之前在机考考场一次,现在又一次吗?
“行行,有病毒嘛,《触碰法》嘛,我都记得了,下次尽量不脱了。”
说的他像某种特殊职业的从业者似的。
“那您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谭连艾实在吃不消眼前这个军部大佬,感觉他不是有语言障碍,就是语言逻辑异于常人,沟通起来很是费劲,他宁愿去和潘彼得打嘴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