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冷的天,出去久了也不怕冻着,”阿姆嘴角露出一丝心酸的笑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差不多结束了,快进去睡吧。”
天刚破晓,法事已毕,老苏尼酒足饭饱后重新缠好了头巾,背着羊皮鼓和其他客人们三三两两地告辞离开了。一夜的喧嚣退去,屋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三三锁好了屋门,脱下全身的衣服,在晨光中用毛巾擦洗着自己遍布爱痕的身体。漆黑中魂颠梦倒汗水淋漓的一幕幕在脑中不停回放,他丢下毛巾赤/裸着瘫倒在被褥间,闭起双眼仰头轻叹,整颗心都被那个眼眸深刻面沉似水的男人填满了。
陈云旗沉溺在三三留下的气息里一觉睡到了中午,直到被嗡嗡的震动铃声吵醒。他迷迷糊糊摸索了半天,才在床脚扔着的外衣口袋里找到手机,努力睁开眼皮仔细一看,是条简短的拜年信息,后面还附着一个地址,发件人是郑警官。
他想起这应该就是上回郑警官提到的报案地点,于是复制了地址,打开浏览器想搜索一下具体位置和交通信息。
信号只有一格,他有些心焦地举着手机等待着,忽然听见有人在外面敲门,紧接着唐俞韬的声音传了进来。
“老陈!还没起来啊!老陈?起来吃饭啊!”
唐俞韬在外面大呼小叫了半天门才开,陈云旗顶着一头乱发光着上身站在门口,不耐烦地看着他说:“干嘛?吵死了。”
唐俞韬被他此刻的模样惊了一跳,瞪大一只眼疑惑地打量他,一眼就看见了他肩膀上那一道道明显的抓痕。他心下一惊,赶忙从旁探进半个身子朝屋里四处张望,看到凌乱的床铺和散落在桌上的一串安全套,顿时瞠目结舌,结结巴巴地问:“你...?啊?你们...昨晚?什...什么时候?我日...来真的了?”
话还没说利索,余光又瞄见掉落在床下一个十分眼熟的小罐子,倏然想起正是自己在火车站送给陈云旗的那罐凡士林,他推开挡在门口的陈云旗,一个健步冲过去捡起小罐子,痛心疾首地看看它又看看陈云旗,喊出来的嗓音都跑了调。
“这他妈不是印度/神油!老子用这个擦!过!脸!啊!”
第四十七章 生气
昨夜唐俞韬和李辉在三三家规规矩矩熬了一宿,那杆杆酒虽然不断地兑水变得越来越淡,可后劲实在是猛,两人都没少喝,醉得七荤八素天快亮了才回学校。
唐俞韬攥着他的小罐子杵在陈云旗屋里不肯走,死皮赖脸地要听细节,陈云旗撵不走他,被屋外寒冷的空气冻得打哆嗦,只好关上门穿好衣服,任他在耳边聒噪,径自打水洗漱也不搭理他。
“哎哎,问你呢,讲讲嘛,”唐俞韬紧跟在端着口杯去刷牙的陈云旗身后喋喋不休,像个碎嘴的老太太,“什么感觉?跟和女人做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