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云旗点点头。
“还真没看出来,太白净了,不像农村人。不过你一说,我才觉得他眉目间好像是有些少数民族的感觉。”
严冬转过身把一堆东西往陈云旗怀里一塞,问:“够不?还有新的袜子,内裤...”
陈云旗连连摆手,够了够了。
抱着东西出了门,隔壁房间两个姑娘正好有说有笑开门出来。房门挨得近,其中一个姑娘没留神,跟陈云旗撞了个满怀。那姑娘身形娇小,“啊”地大叫了一声,向后连退几步,被另一个姑娘眼疾手快地扶住才站稳脚步。
陈云旗十分绅士地连连抱歉。严冬从陈云旗身后走出来,对惊魂未定的姑娘说:“喊什么,毛毛躁躁的。”
他先指着那扶人的姑娘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小洁,”再指着被扶的姑娘说:“这是我妹妹严夏。”
陈云旗露出洁白的牙齿,冲两人大方一笑:“你们好。”
严夏瞬间心跳就漏了一拍,脸“唰”一下红了个透。
陈云旗又再次向严夏道歉:“刚才真是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严夏只是垂着头,半天不说话,眼见气氛有点尴尬,一旁心思细密的小洁看出端倪,对陈云旗说:“没事没事,我们夏夏还小呢,脸皮薄害羞,一会儿就好了。”
严冬也看出妹妹的不自然。也难怪,遇上陈云旗这样年轻英俊的男人,严夏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了。严冬对彬彬有礼的陈云旗也很有好感,于是故作语重心长地对严夏说:“多大人了,还害臊。以后遇上喜欢的人,能把握住机会吗?”
严夏的脸更红了,又气又急地冲哥哥说:“要你管!”说完低着头急匆匆地钻进严冬房间去了。
陈云旗见这姑娘害起羞来的模样跟三三有的一拼。他想起三三还在房间等着,便向严冬和小洁告辞要回去。严冬搂着小洁的肩膀对陈云旗说:“小陈,晚点带着你弟跟我们一起去吃烧烤吧!”
陈云旗笑着说:“我回去问问我弟弟。”
严冬抬手做了个“ok”的手势:“晚点我来叫你们。”
房门没锁,陈云旗推门进去,发现三三和衣蜷缩在靠窗的那张床上睡着了。
屋里没开灯,窗户还开着,窗帘被风吹得微微摆动。陈云旗走过去,轻手轻脚替三三脱了鞋袜。
三三睡在了被子上面,陈云旗只好把另一床被子抱过来给他盖上,俯**仔细掖好被角。
一丁点银色的月光从窗外漫进来,把三三的侧脸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被子都盖严实了,可陈云旗突然有点挪不开脚。
他在床前蹲了下来,近距离地看着三三秀美的面容。三三羽睫轻合着,投下两片小小的阴影。眉宇淡然恬静,脸颊白皙净透。陈云旗顺着他有些干燥的嘴唇上细小的纹路,一路往下看到下颌骨连着的清瘦脖颈,再到隐藏在衣领深处的锁骨,看得入了迷。
上天安排这个孩子带着无从抵抗的命运降生在穷山恶水间,却给了他这样一副隽秀不俗的皮囊,真是造物弄人。
就在陈云旗暗自悲天悯人的时候,三三突然醒了。他在黑暗中眼神迷离地呢喃着:“哥,是你回来了吗?”
三三看不清陈云旗的表情,陈云旗却还是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伸手隔着被子轻拍三三肩膀,小声说:“是我。”
他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拍着,像是在哄婴儿入睡:“今天累了吧?乖,继续睡,不用起来。”
三三揉了揉眼睛,撑起上半身笑着对陈云旗说:“睡不着了。肚子饿了。”
陈云旗这才想起他们没吃晚饭。
陈云旗让三三先等等再起来,怕他刚醒受风会着凉。他起身关上窗户,打开床头灯。昏黄的灯光下,三三衣领松垮,睡眼惺忪地倚在床头,陈云旗坐在床边看着他柔声问:“想吃什么?有人邀请我们一起吃烧烤,你想不想去?”
他把严冬借东西给他们的事简单说了,三三不想拒绝别人一番好意,于是点点头表示好。
严冬来敲门的时候,陈云旗和三三已经收拾妥当。三三额前的一小撮头发还不听话地翘着,陈云旗便把自己那顶线帽给他戴上,左右上下看了半天,满意地夸道:“我弟弟怎么打扮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