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是个大晴天,秋高气爽,难得的好天气。前几天发生的意外也算过去了,秋猎的时候多少会出点意外的,受个惊受个伤什么得都是常事,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清元帝总觉得心里的慌乱压不下来。
今天是最后一次了,他安慰自己道,狩猎完了之后,四国朝会就算结束了,到时候一切回到正轨就好了。
这次狩猎,他一样叫了谢霖谢恪随猎,谢恪因为手臂受伤没来,让他有点不高兴,但是谢霖在,陆家和杜家的人也在,层层包围着他,这叫清元帝原来有些动荡的心也平静下来了。
这要是能出事,也算他这辈子白活了。
狩猎照常开始,清元帝只觉得今天特别顺利,收获比上次还要好,简直算是有史以来最好的一天,这让他今早起来不安的心情完全平静下来。
他正追着一条逃窜的鹿往前面跑,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身边都有一圈的护卫,骑着马围在他身边,这便是清元帝的安全感由来。
但是,当他举弓射中鹿的身体的时候,只觉得身下的马匹猛烈的一颤,在鹿中箭的时候,分明也有一只箭射中了他的马。
清元帝一下子随着马匹摔在地上,他反应也很快,摔下的时候避开了要害部位,除了一点擦伤,其他没什么事。
正在这时候,他听到了一声“护驾”,听声音像是谢霖喊的,他的护卫就立刻上来了,谢霖下马,低下身子把皇帝扶了起来,问道:“陛下没事吗?”
清元帝摇了摇头,道:“怎么回事?”
“不像是意外,”谢霖道,“怕是有人胆大包天,要谋害陛下。无事,臣早有准备。”
清元帝听完这句话之后,先是松了一口气,而后又敏锐地感受到哪里不对劲。
什么叫早有准备?
为什么谢霖可以早有准备,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正是大中午,是秋日里阳光最烈的时候,但是清元帝却因为这一句话,感觉到浑身都是冷的。
傅燕然今天没有去狩猎,他留在营帐里面,给傅衍希上药油。
傅衍希上次狩猎本来就手臂受了伤,回来自己受不了一点猎物都没猎到的失败感,结果昨天练了一天的箭法,没练好,手臂倒是给拉伤了,早上醒来一直痛,抬都抬不起来。
猎场不比在宫里,没带伺候的婢女,傅衍希又不敢叫太医。
“叫了太医父皇就会知道了,他若是知道了,又要骂我没有用了,”他一边上药,一边因为疼又觉得委屈,“我、我就是怕他,他怎么这么凶……”
“不喜欢就不要练,”傅燕然看他一眼,又接着给他抹药油,“你啊……”
“那也不能敷衍啊,”傅衍希认真起来,“母妃说了,做什么事情都要认真的。”
傅燕然无奈,道:“你这是读书读傻了。过了这几天,往后就好了。”
“好不了的,”傅衍希摇了摇头,忧伤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不是只在朝会这会儿严格,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因为……”
他说到这里,也知道压低声音:“父皇想教我们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