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所谓的恩情,傅知玉也觉得他其实早就报完了,他不是那种挟一次恩就要求人家报一辈子的人,如今只觉得他们两个之间发生的这些已经相互抵消,再没有任何关系。
如今他看着这个人,除了一些回忆带来的感慨之后,只剩下平静了。
他握紧了元明刀的手,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本王生了一场大病,很多人都记不太清了。明刀,我们走。”
“等等——”沈泱像是有些着急,“草民真的有要事与昭王相商!”
护卫没有昭王的命令,自然是拦着他,沈泱一个书生,被护卫拦着一步也动不了,这时候傅知玉已经带着元明刀上了马车,把帘子拉上了。
“走吧,去元府,”他丝毫不关心外面的事情,对车夫说道,“走快一些,已经中午了,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车夫得令,一扬马鞭,马车便离开了。护卫自然也跟着一齐上马离开,沈泱脱了这桎梏,也尚未放弃,从外面追着傅知玉的马车一直跑。
“昭王爷!”他身体不怎么好,跑几步就气喘吁吁,像是真的十分着急,到最后已经顾不上什么脸面,当街便大声吼道,“草民真的有要事相商,请昭王爷、请昭王爷停一会儿马车,我真的只有几句话,请您……”
但马车走地太快,傅知玉拐过一个弯,就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我们不管他,”他在马车上对元明刀说话,语气和神色一下子就变软了,“往后都不要理这种奇怪的人。车里有我从宫里带出来的一些糕点,尝尝看?”
元明刀点点头,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看着他,一扫刚刚傅知玉有些不愉的心情。
“我们现在去的是我娘亲的家,”傅知玉耐心和他解释道,“元府所有人都很好的,我也很想念他们的。”
不一会儿,马车就停在元府门前了。
元家女儿刚封了皇贵妃,这府邸却低调地很,只是在门口挂了两个过年时候才会挂上的红灯笼,门也不大,仔细一看门上的漆都掉了许多,不知多久没有修整过了。
元家老爷名叫元和融,是朝中武将,三品督御使。这个官说白了就是负责军队的各类资源,元老爷如今专管粮草,油水确实很多,但偏偏是元家老爷担上了这个责任,硬是把这个部门做成了清水衙门,一直没出过什么错。
他生性有些清高,又有一些迂腐,但是为人正直,从不拜高踩低,是个好人。
元家除了女儿元挽云,还有两个儿子,就是傅知玉的两个舅舅。
大舅舅元江行带着一家人在外,守着边疆一个小城,每隔三年才能回京述职一次。小舅舅元江文却没有选择做官,他考了一个秀才之后就对经商起了兴趣,一年到头带着商队往外面跑,赚的钱是不少,但是在这个朝代做商人在别人眼中总是不如从仕的,赚再多的钱也没有一个九品小官来的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