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之前……”
“你之前,”他轻声问他,样子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是真的以为我过去做了什么,在夜店当过鸭,还卖过,并且因此坐过牢……然后在全部隐瞒欺骗的情况下,还想要我,是吗?”
赵清嶺“嗯”了一声。片刻后,又摇摇头:“其实,我之前不知道你还、还坐过牢。”
紧拥的臂膀忽然收紧,程彻:“……”
在这样的怀抱里,就真的是……很安心了。
他垂眸:“没事,其实没坐多久。”
赵清嶺:“彻彻……”
程彻:“但你确实以为我去卖了?”
赵清嶺汗颜,小小声:“我以为……你是身不由己。”
程彻又踹他:“身不由己根本不算理由吧!哪有这样的身不由己?连这种都敢要你是怎么想的?你天天说我蠢,咱俩到底谁更蠢?!”
赵清嶺:“你蠢。我是头脑清楚、明辨是非,一点都不傻逼的男朋友。”
程彻:“……”
赵清嶺:“我不是吗?”
其实他还真是。
……
后来,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做了。
那次很温柔,温柔得叫人想哭。程彻在余韵的恍惚之中,想着其实,他一直不想把“过去”告诉赵清嶺,还真的不是怕他不相信他。
他其实心底暗暗觉得,他是会相信他的。
所以,不告诉他,只是单纯地不想让他知道而已。不想让他知道他曾经有那样滥赌的家人、做过不像话的夜场工作,还进过监狱在旁人眼里不干不净。
他始终、始终还是希望赵清嶺能只看到他好的一面,也一直都在特别特别地努力,在赵清嶺面前创造一个自己“哪儿都还不错”的幻觉。
可是,也许,他并不需要努力做“别人”。
因为即使是他最糟糕的可能,赵清嶺都说还要他,毫不犹豫。
当然他家男神是个涩情狂,不可能一次就放过他。
当再度灵肉交融的时候,程彻在突然之间有种清晰又模糊的、如释重负的感觉。
无数次的激情,其实有过无数次将灵魂交给他的感觉,只是以前,那个灵魂总是很沉重。那种沉重,是他对他那么多年“喜欢”的沉甸甸,他又珍视、可常常又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直到这一刻,一切,轻飘飘的。
……
再醒来的时候,程彻终于开始跟赵清嶺说他那十年里的事情。
开始第一次跟他提他那个倒霉灾弟弟。
“小时候,因为父亲经常打我们,那孩子小时候性格就有点古怪。”
“后来高中时候父亲犯事外逃,我又要上学、又要打工又要养家,真的没有力气再管教他,他那时候就在外头跟人混。”
“打架、赌博,出了事就躲回家里。我本来不想放弃他,毕竟他就是我仅存唯一的亲人,所以那些年才一直帮他还债、帮他收拾惹出来的事情,可是后来发现他根本改不了。”
虽然是只言片语,但赵清嶺完全可以想象那个“灾弟弟”能有多么的五毒俱全。
灾弟弟现在人在少年管教所。程彻作为一个连颜珍、连他都忍得下去的男人,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他忍不了的人的。
程彻:“我以前不想告诉你,怕你觉得我家人怎么都是这样的。”
“现在不怕了?”
程彻摇头。
赵清嶺:“为什么?”
“因为……”
因为,从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他就靠着他的小太阳,一直在寻求着温暖的治愈。
同时默默地怕着,怕失去眼前的一切。
但是,他是不是……已经被治好了。
最初确实是他给了他的一切,但那些爱和勇气,似乎缓缓的渗透、变成了自己的内生力量。
他现在是真的不怕了。
什么也不怕。
第61章推荐本书
齐危那晚很懂事地, 特意一晚上没有回家。
结果第二天一大清早就接到赵清嶺的电话,很着急, 让他去医院帮忙。
因为程彻犯了胃病, 还有点严重。
照程彻自己的说法,他只不过是在生日宴上不小心吃多了水果冰, 加之后来又淋了雨,才会突然生病。医生也说只是溃疡而已,以后注意就行, 但赵清嶺还是很低落。
等程彻睡下了,他一个人坐在病房外头的小长凳, 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齐危:“学长……”
赵清嶺:“他还说他没事!你都没看到吃止痛药之前,他疼得全身都汗透了。医生都说了, 他这个病不止是饮食没注意, 总是反反复复跟心理压力大、情绪不好也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