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山思考地很专注,像是没注意到他。沈仪祯小心地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宵山随意地抬抬下巴:“你先去。我坐一会儿。”
沈仪祯已经走到了门口,最后又返回来,把他杯子里冷掉的茶水倒了,换上新的热水。宵山有点意外,接过茶杯的时候,两人的手指有短暂的接触,沈仪祯不着痕迹地抽了回来。
窗户对面还是窗户,四方平整的墙被这些漂亮的“补丁”打满,这扇窗户里的人永远只能看到对面,那扇窗户里的人也永远看着这一面。沈仪祯把目光移到宵山身上,当他看向宵山的时候发现,宵山也在看他。
宵山说:“仪祯,你这个人是很好的,但这也是你的不好。只要靠近你就会不自觉想依赖你,这样你身上的担子就会越来越重,你躲不开,因为你这个人就是这样。”
沈仪祯收回目光:“那是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这样的人。”
萧山不说话,沈仪祯知道自己在说谎,他不用揭穿。
那杯茶的温度从手心里慢慢褪下去,沈仪祯嗓子有点发干:“你不能因为一个人好,就利用他。这是不对的。我可能比较容易心软,但是我分得清楚什么人好什么人坏。”
宵山摇头:“成年人不分好人和坏人。”
沈仪祯皱起眉头。
宵山继续问:“我呢?你现在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个问题没法答。沈仪祯迟疑地说:“你是……一个很好的上司。”
宵山笑了,他突然失去了谈话的兴致,站起来把茶杯放下:“那看来我还是有进步的,至少现在不是罪人了。”沈仪祯的表情很僵硬。宵山走到沈仪祯面前,单膝蹲下来。房间里只有他们俩,对面那面墙的窗户发出的灯倒映在宵山脸上,很淡,几乎看不出来,但沈仪祯突然明白过来,无论他是不是看着宵山,宵山的眼里都有他。
宵山说:“我喜欢你,仪祯。我是非常非常喜欢你的,你要记住这点。”他抬起沈仪祯的手对准自己的胸口:“记住不是为了让你喜欢我,那是你的事情,我管不了。但你会明白,一个人喜欢你,就给了你致命的武器。”
他说得很慢,沈仪祯的手指几乎颤抖,他浑身燥热。
宵山亲吻他的手指尖:“我把能伤害我的武器给了你,仪祯。你收好,有一天你会用的上。”
沈仪祯几乎是本能地把手抽回来,打在他脸上:“我不需要!”
为什么一定要伤害人呢?宵山曾经伤害他,不代表他也要伤害宵山才能解决问题。即使到了月球上,如果以暴制暴能够解决问题,人类何须走到今天这个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