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会尊重他,道歉、送防晒油、说会帮助他,都是假的,他差点就信了,差点就以为真的会所有改变。哪里有这么容易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三十几年的性格,一个晚上就真的改过来了,神话故事里都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他还天真地相信他了。
恐怖的强吻滑到锁骨处,突然停了。
沈仪祯恨不得这个时候昏死过去。一只手伸过来在他的脸上把湿痕刮走,他才反应过来他在哭。“懦弱”这个词出现了,像枚钢针给了这颗伤痕累累的灵魂最后一道致命伤。
“睁眼。”有人命令道。
眼皮机械地打开。
宵山的脸阴寒恐怖:“不愿意就算了。明天开始,回秘书室。别来了。”
即使钳制在手腕上的力量撤走了,沈仪祯根本站不起来,两腿是软的。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颗恶胆,他一拳揍在宵山脸上。一个文弱书生,没多大力气,宵山的脸只是微微歪了歪。
沈仪祯瞪着充血含泪的眼睛——
“宵山,我诅咒你下地狱,不得好死。”
这几天咨询部出差的人特别多,出差费用也剧增,导致财务会计部颇有微词。咨询部每年的差旅费高居指挥所第一,差旅人员的交通、住宿、饮食全都是从军费预算里面扣,军费年年赤字已经造成极大民怨,怎么还在这种时候添乱?
会计组的组长偷偷摸摸和咨询部前台打听,不是停战了吗?怎么反倒出差的人还多了?出差申请也不好好填,“到阿尔贝发电站审查保密资质”就有21个人,这是去审查保密资质还是要去掀人家场子?说得过去吗?
前台也苦笑,要不是她是前台,她也想去出差。新任部长宵山将军这几天脾气很差,没人敢靠近部长办公室。昨天一个电话接线员因为嗓子大喊多了两声,吵着他老人家了,被罚到室外跑三公里。常年坐办公室的姑娘别说跑三公里了,走都不一定走得下来,小姑娘第二天就交病假申请,据说快一个星期了还没出院。
现在咨询部是军事化管理,所有人都绷着神经,大气不敢喘一口。所以能出差的都去出差,剩下实在是找不到名目出差的,也是战战兢兢地活。
目前唯一没有被波及的就是副部长兼公关组组长安。
几个分组的小组长苦不堪言,跑这位副部长办公室的次数也多起来,纷纷建议,您想想办法,要不然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安说,将军现在身边没有个得力的秘书伺候,他老人家难免不顺心,就容易发火。你们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上来,要老道能干的,别整些中看不中用的花骨朵儿,让人家说将军的闲话。
过了一个星期,副将姜培出差回来,就见到咨询部部长办公室旁边的隔间,已然有了新人。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妇缓慢地挪动身体从书架上把一份资料夹拿下来,他看得胆战心惊,深怕厚重的资料夹把老太太压垮了。
宵山晦气的脸色不能再黑了,姜培只能暗暗发笑。
“一时半会儿我还处理不了她,”宵山解释:“有冯继灵的关系挂在那里。”
姜培忍笑道:“老太太退休返聘,精神可嘉,你就多包容包容。”
宵山眼刀一横:“谁跟你说老太太?我说安。”
姜培叹气:“诛心呐,你为了冯继灵拼死拼活,倒头来他还是忌讳你,给你身边插这么一个人,拿个老太太来侮辱你。要是换了我,早他妈忍不下去了。”
他不知道芳江和沈仪祯的事情,只以为这个老太太是安拿来羞辱宵山的。但是宵将军在乎的不是一个老太太的事,安碰到了他的心病,现在他动不了她,但是这笔账他会记下。
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值得关心——
“让你去莱曼坑的事情怎么样了?”
“噢,我就是回来跟你说这个事的。我带着人去了中央峰,找了五天,翻遍了整座山,没找到什么飞船。巡逻的空警说,他们没发现过可疑的飞船或者人员,那里尸骨太多,没有人居住,也很少游客,几乎成为了一个废坑。本来几年前,有房地产集团看中了地皮想要开发兴建,后来考察了情况之后又不搞了,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处理方案。区政府不闻不问,偶尔就算有人想起来提一嘴,国家好像也没有管理的意思。”
“坑里没有,那周围呢?我记得还有些散落的矮丘。”
“你也记得地形,光秃秃什么都没有,要是哪里停个飞船,很容易被人发现的。”推荐本书
宵山沉吟。空警不可能24小时在领空上方徘徊,负责值守的分区警卫恐怕人数也不多。如果有人要把那艘废弃的飞船带走,并不是不可能。他和姜培是亲眼见过那艘飞船的,还有很多人可以作证,它突然出现在那里,然后又突然不见了,这里面还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