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含章冷淡道:“若是来废话的,如今你可以走了。”
“当今天子行谋逆之事,戕害皇室,坏我大黎根基,以至江山风雨飘摇,女子为政、妖后为佐,实乃千古以来第一荒唐事,我等深受先皇恩惠,不忍看社稷落入贼人之手——”老者开始慷慨激昂地渲染反-动言论。
苏含章表情冷淡地看着他。
等了好一会儿,他擦了擦手,淡淡道:“所以,你是无能庸才,无法再在朝堂立足,加之向来荫蔽你的裴相如今被满门抄斩,你失了庇护,已知圣人必然清算到你头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谋反?”
老者:“……”
他怒瞪苏含章:“你这小儿——”
苏含章任他骂,神情重新变得轻松起来,将手中布巾往旁边的塌上一放,人重新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跨过门槛之前,他顿了顿,慢慢道:
“对了,足下若是再在我这儿大放厥词,说些大逆不道的话,我便寻侍卫长举报了。”
都是老人,怎么师父说话就听的人舒服,这些个倚老卖老,无一技之长,只会耍嘴皮子的家伙说来,就让他半点儿都听不下去呢?
他摇了摇头,走出门去,正当时——
墙头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被找上门了?”
“你若是想远离,就不该来这宫中,全天下事儿最多的地方,不就是这里吗?”
苏含章听见动静,回头去看,只见南星一身深紫色的苗疆衣裳,衣襟在她的身下慢慢飘摇,借着一棵苍天大树的遮蔽,她半倚在树干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他好脾气地笑了笑,开口解释道:“可这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厨子待得地方。”
南星垂眸看了他半晌,只回了一句:“随你。”
“只你一人来了?半夏先前不是闹着你陪她同去洛阳么,她是太喜欢那地儿,留着不肯走了?”苏含章眉目染着笑意,温声细语地开口问她。
南星安静了一会儿,才淡淡回道:“她那人的性子你还不晓得?”
“不撞南墙不回头,非要偷得你师弟一颗心才肯罢休。”
听见“师弟”二字,苏含章唇角的笑僵了僵。
然后他抬手做拳状,抵在唇边轻轻咳了咳,开口道:“有件事我倒是忘了与你说,想必半夏会得到一分惊喜。”
南星:“?”
苏含章斟酌着道:“这事我也是近日才晓得,阿宁她……其实是个姑娘。”
南星:“……”
……
半盏茶后。
陆国公府内。
半夏好不容易能登入国公府的门,在厅堂里坐了许久之后,远远瞧见一人裙摆摇曳、姿态绰约朝自己而来。
重点是,那人还有些眼熟。
半夏搅动着茶碗的动作到一半,瞧见这么个美人,登时就有些拘束:
这是谁?
瞧着像是阿宁的姊妹?
也对,听说她不知怎么回到了国公府,有亲人也是应当的。
下一刻,她就听见那人走到近前,眉眼带笑地喊了自己一声:“半夏。”
“先前在师父那儿走的匆忙,未来得及与你说,后来再回去时,听闻你同阿姊离了望安,想不到你还惦记着回来看我。”
半夏却比了个打住的手势:“我……来找乐郎,你——”
她眨了眨眼睛,显然有些回不过神来。
乐宁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与她说了自己身份的事情。
半夏登时吸了一口气:“所以——你、你一直是女子……”
乐宁点了点头,回归自己的身份,半夏应该只想同她做姐妹了吧。
谁知……
下一刻。
半夏就围着她转了起来:“没想到你女儿身如此好看,比起南姐姐也不逊色,这衣裳你穿着真好看。”
乐宁微笑着收下了她的夸奖。
尔后,半夏蓦地贴近,双手握着她的腰身两侧,忽而拢了拢,乐宁一时不察,腰间漫上痒意来,她躲了躲没躲开,但见对方笑嘻嘻地凑过来,冲自己眨了眨眼睛:
“怎么办,我觉着你女儿身也很美……我还是好喜欢……”推荐本书
乐宁:“……”
等等,你怎么又喜欢了?
她不知这朝代的人都甚么毛病,陆宛祯也就算了,毕竟自己确实偶尔对猫儿说些做些出格的事情,当时不知道里头的灵魂是太子,轻狂孟浪撩了人,这也能理解。
半夏这上来就荤素不忌,未免也太生猛了些。
乐宁唇瓣微张,显然想说些什么,又傻的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