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有人嘘寒问暖不算,饮食皆有宫人为她制定,小伤小痛更是第一时间有太医着急赶来会诊。
可以说,陆宛祯在成为猫之前过得顺风顺水,平安顺遂。
直到……
她入宫后,被册立为太子,册立大典方过了不到一旬,就遭人刺杀。
就在东宫诸侍卫与贼人抵抗时,在屋里茫然躲着的陆宛祯忽而见到屋中现出一白发来者,目光慈祥,衣带当风。
她惊惧不已,正想唤人,见那老者朝她比了个噤声手势,虚虚朝着她喉间一点,她便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听来人缓缓道:“昔年我过望安时,曾得你阿娘两次相助,欠她两分情,第一分,我予你一卦,测为乾——或跃在渊,无咎。”
“尔天然富贵加身,一出世便得圆满,可月满则亏,必有大灾殃,劫应九岁。”
“过此劫,则一跃成龙,进无咎也;不过,则依然潜龙在渊,然尔如今为太子,怎可一世在渊?是为大劫。”
“如今,便是我来还第二分情之时——他日你若再见你阿娘,劳烦捎带一句,七月之约,镇南子已赴。”
说罢,那在陆宛祯看来自言自语好半晌的白须老头,左右一看,恰见到一只不知从何处而来,惊慌跳至窗边的狸花,双手立起,同时朝她与那狸花凭空一抓——
陆宛祯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感觉。
等她清醒过来,她开口已无法吐人言,惊恐地看向室内,却发觉那里依然躺着自己的身体,尔后……身子的眼睛睁开,那人站起,只看了一眼室内,便下意识地躬身摆出防卫的姿态,再之后竟然直钻床底。
陆宛祯怒视那老头,想知道他这究竟是来报恩还是寻仇,但老头的身子渐渐淡去,只朗声长笑后给她留了一句:
“利在西南,得见贵人,小儿朝西南去罢。”
……
想起那老头,陆宛祯气得从原地立起了上身,猫爪在半空中又挠了挠——
此糟老翁实不善矣!
她气得差点学会直立行走!
用前爪在半空中耀武扬威地狠拍了好几下,假装是挠花了那老头的脸,陆宛祯的火气才勉强降下,又在这歪脖树下盘桓半晌,最终才接受自己便秘的事实,垂头丧气、灰溜溜地准备去找那善疱的小子。
此时,院内。
邹德全翻出自己从宫中带出的一本造册,细细翻看里头的记载,他的跟前站着两个身子精-干、皮肤黝黑的农人,面上皆带着笑,等着他吩咐。
不多时,邹德全即刻道:“有了。”
他之前从宫中带出的这些植株,可不仅仅只有一样,还附带誊抄了一份先前奉圣人之命出海宫人的海图记事,里头不仅记载了出海见闻,还有这些未曾见过的农物生长情况。
其中就有适宜土壤的记录。
邹德全亲自将上头的话念出,方便两位农人作为参考,以便回家后更好地种出这些……这些辣子。
“辣子”一名,还是四郎昨日被他唤来时,随口一言,邹德全却觉得好——辣味之子,当属此物,便就此拍板。
他细细吩咐农人大致该用何土,之后便等这擅农事的几人自行琢磨。
同时。
后院内。
苏含章同几位师弟开口道:“虽说下月方至乞巧,但究竟如何做这辣味,仍需我等细细探讨。”
“大师兄所言极是,师父曾言这辣子有祛寒之效用,然此刻正值盛暑,只怕届时不仅引不来人,反倒坏了口碑。”王虎立刻符合道。
四师兄李寻天想了想,试探着提了一句:“过热自然不可,或许可以试试凉味?”
旁听的乐宁捧着脑袋在心中暗自感叹这年代的人牛逼。
她才只做了一道菜,这邹德全就立刻要搞辣椒的栽培和种植,几位师兄更牛逼,凉菜都已经想出来了。
原先她还想着循序渐进,今天中午搞个凉拌黄瓜之类的小菜铺垫一下,好么这下子她觉得自己半点发挥余地都没了。
只不过——
三师兄沉默半晌,慢慢地摇了摇头,说出了一句现实:“便是凉味可行,可在灯会上,总是有情人多,走那诗情画意路线,各个穿着打扮皆是上乘,如何分发?总不能我等卖道食膳,再贴上食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