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很是顺利,没遇见什么事,到了颜家草房,就听见王氏绝望的哭声,如铁差点吓坏了,顾不得问候,直接带着黄大夫、如银冲进屋去一看,小女孩浑身滚烫,盖着厚厚的被子孤零零躺在榻上,都没声了。
黄大夫摸了摸若玉的额头,又按了按脉,连声道:“好险!”
他说完便让如铁如银把冰冷的屋子弄暖和一些,然后把若玉的厚被子掀了,手腕脚腕都露出来,叫跟进来的王氏给若玉在这两处不停擦拭温水。
颜老爹着急道:“使不得!小玉已发烧了,断不能再受凉的……”
黄大夫冷冷道:“都烧成这样了,再捂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颜老爹不懂医,他只知发烧都要捂汗的,出了汗不就好了,前几个大夫也没告诉他。
王氏拉一拉颜老爹的袖子劝道:“咱们还是听大夫的罢!”
如铁和如银各抱了一个炭盆走过来,颜家本来也用不起炭,这天冷得厉害,还是如铁派侍卫去临近的富户花钱买来的。
黄大夫开好了方子,如银便奔去药铺里抓药。
如铁摸了摸若玉的额头,发觉热度已稍微褪下去了一些。
黄大夫道:“这孩子受了惊,又吃了燥热之物,这才烧起来。喝过药若有反复,就用温水擦洗,切不可再捂着了。”
如铁也听说小孩子发烧不能捂,故而黄大夫要把若玉的厚棉被拿掉时,他是举双手赞同的,眼下若玉果然好了些,方才还睁了一次眼,水灵灵的黑眼珠望着他,好像在问他是谁,如铁感觉被戳了一下,心里软软的,黄大夫的医术真不是盖的,起码和他家殿下不相上下了。
黄大夫给若玉看完了病,如铁付过诊金,又要给黄大夫塞个大红包,黄大夫只道不必,如铁便派两个侍卫把黄大夫先送回家去。
王氏和颜老爹忙向如铁道谢,如铁都与睿王成婚这么久了,颜家人也都知道了,睿王妃就是如铁。颜老爹后悔莫及,这本是天大的喜事,却被薛氏这个败家娘们给毁了,若玉也是薛氏给弄丢的,这薛氏就是个搅家精!如若不是她生养了小毛,颜老爹真想叫如金把这不省心的媳妇给休了,这样如铁不就回心转意了吗?有如铁帮衬,如金再娶个好的也不难……
颜老爹越想越觉得应当如此,不觉开口唤道:“小铁……”
如铁微微皱眉。
一直跟在如铁身边,沉默寡言的玄亮斥道:“大胆,你是何身份,也敢直呼王妃名讳?”
玄亮人高马大,又是一袭黑衣,吓得颜老爹不敢出声了。
王氏没脸再去靠近如铁,只福了福身道:“多谢王妃相助……王妃忙了半日是不是累了,可要坐下来歇一歇?”
如铁见她关切的样子,心里喟叹,也不知该与她说些什么,自己寻了处地方坐下。
他一身华服,与破旧的草屋格格不入,王氏与颜老爹看了难免有些自惭形秽。
如银知道如铁心里有根刺,也不替爹娘辩解,亲自为如铁倒了盏茶过来:“家里没什么东西,我方才沏了点热茶,多少喝些吧。”
如铁点点头,接过如银递的茶水喝了几口,放下茶杯对颜老爹、王氏道:“我本没什么想说的,若玉是你们的女儿,好好照顾她,别再让她挨打挨骂了。”
薛氏一直站在院子里,面容惨淡,全家都在怪她弄丢了若玉,若玉因此还得了重病,加之来的是睿王妃,她根本没脸跟进屋去。颜老爹、王氏闻言才知晓薛氏平时都干了些什么,纷纷跑去质问她。如铁和如银在屋子里,就听见薛氏高声哭喊了几句,一会儿颜老爹气愤地嚷嚷着要打薛氏,王氏在旁阻拦。
如铁叹气,如金走进来,才过去一年多,这个汉子已添了少许白发,看着比差不多年纪的如银老多了。
如金不理会院子里的闹剧,径直对如铁道:“红包可收到了?”
如铁点点头,他成婚时从如银处得了两个红包,其中有一封就是如金给的,如铁猜到了。
如金笑:“他对你好不好?”
如铁道:“挺好的,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如金想说,以后他若是欺负你了,可以告诉大哥,但是以前他就说不大出来,如铁和颜家闹翻了,就更说不出来了。
如金只能道:“那便好。”
颜老爹还在骂个不停,薛氏捂着脸呜呜呜地哭着,王氏劝不动丈夫心力憔悴,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进屋照顾若玉去了。推荐本书
如金把一岁多的儿子小毛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好让如铁看一眼。如铁见这个嘴里吐着泡泡的小男孩,脖子上挂着玉锁片,一手一只小金镯,小脸胖嘟嘟的,相比之下若玉就有些瘦,身上只有玉锁,没有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