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只是,不是她真的太好了。’
苏起很害怕,害怕这个世界见到的人是虚假的,害怕这个世界见到的人并不是虚假的,这种矛盾的心思相互依存着,让她无法控制着自己。
甚至于恐惧着这个世界。
可现在,她见到了闻年华,闻年华才是那个攻略者。
夏朝浮不是。
她的不安,她的恐惧好似一下子都被消了去,稍微变得安心了许多。
夏朝浮回来了。
苏起于睡梦中醒来时,见到的便是一张睡在了自己床边的温柔睡脸,苏起怔了下,她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下夏朝浮的脸颊。
夏朝浮并不像一般的闺阁女子,有着柔滑的皮肤。她的脸摸起来有些粗糙了,哪怕平日里也是精心在调养着,可出门在外的人,哪有如她们这些个待在闺阁里的女子舒适。
和先生一样。
先生也经常穿南走北的游历四方。
小的时候,苏起总在想,等她长大了必要和先生一起,踏遍这万水千山。
先生喜欢山,那么她们便去寻山。
先生喜欢水,那么她们便去寻水。
不论先生要去往何处,苏起总是想着能够陪在她身边便好。
长长久久的。
哪怕是黄泉路,苏起也愿陪她一同。
“在想什么呢,发着呆。”温柔的声音唤回了苏起的失神,她从恍惚中看向了正笑着面对着她的夏朝浮,忍不住伸出摸了下她的脸,冲着夏朝浮露出了个微笑,“在想您。”
一直都很想,想了很久很久。
话一出口,疼痛从心脏传了出来,苏起瞳孔微微缩了下,她弯身避开了夏朝浮,趴在床头咳出了鲜血。
难以言喻的疼痛在心尖蔓延着。
无法说话,说不出来。
这是第一次。
她感觉,自己不像是自己。
“岁暮,岁暮?”夏朝浮紧张地拍抚着苏起的后背,她惊恐地喊着闻岁暮的名字。苏起抬起头,怔怔望去时,夏朝浮眼中所看到着的是咳着鲜血的闻岁暮,而不是苏起。
夏朝浮用着帕子轻轻擦去她嘴角的鲜血,心疼地说着:“怎么突然咳起了血?我听春日说是感染了风寒,怎会如此严重?”
苏起张了张嘴,眼泪突然从眼角滑落,她说不出任何话来,喉间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般,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无法说话,不想说话。
“怎么了?可是太疼了?”她不言不语的模样更是让夏朝浮心慌,夏朝浮急忙道:“我这就去喊大夫。”
苏起拉住了她的手,然后冲着她摇了摇头。
“……妾身并无大碍。”苏起抿了下唇,眼泪止不住往外掉,她也不去擦,就看着面前担忧不安的人,笑了笑,说出了后话:“只是些淤血,罗小大夫说咳出来便好了。”
“无碍的。”
能见到你,已是苏起最大的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