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魂甫定地瘫坐在船边,风刮得呼呼作响, 她的身体连同这艘小渔船在湖面上颠簸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萧声声身上, 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怎么办?
要怎么办?
快要绝望的时候, 她的背后,突然贴上了一双冰凉的小手。
萧声声毛骨悚然。
她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在古宅里,墙壁伸出来的无数鬼手——
“钟沁——”
萧声声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她不敢看后面站着的到底是谁, 只有一边拼命向后蹬着, 一边呼唤着钟沁的名字。
身后传来“咦”的一声,是女孩子的声音。
萧声声抓住这个机会,去掏口袋里的东西——她的口袋里应该有通讯器, 有防狼喷雾,甚至还有带着程凌云法印的名片,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从口袋里摸到一个东西,就向后扔去,一台通讯器被扔了出去,同时还有数根细瘦的芽,那几根芽在撞到雨滴的刹那,迅速膨胀起来——
“呼——”
萧声声如同溺水一般,从床上腾地坐了起来。
她还沉浸在方才的噩梦里,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知道视线渐渐集中,这才发现,自己原来还在房间里。
萧声声看到周围熟悉的环境,长长的吐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在她的手背接触到额头的那一刹那,她的心都凉了——
她的头发衣服全湿了,就好像刚刚淋过一场大雨,她有低下头,发现鞋子周围全是**的水渍,而窗外,却是艳阳天。
还在梦里?
萧声声也顾不上穿鞋了,她从床上跳下来,奔向大门处,重重捏住门把手打开大门。
“程总!”
门外不远处赫然站着程凌云和女主人,两人似是正在谈话。
“怎么了?”
程凌云看到萧声声,回头向女主人点了点头,然后向她走去。
“睡醒了吗?醒了我们就出发,已经十一点了,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
十一点?
萧声声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总觉得不对劲,来了这里,时间,空间似乎都在她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渐渐扭曲。
她拧了一把头发上的水,问程凌云:“你刚刚又看到我出来吗?”
“没有啊。”程凌云也发现了她身上有古怪,问,“你身上怎么这么多水?”
“我——”
萧声声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刚刚做了个梦,醒来就这样了。”
“做梦?”
程凌云狐疑地看向她,又回头问女主人:“这屋里漏水吗?”
女主人盯着萧声声,嘴唇细微地抖动着,声音如蚊吟:“不——不漏水。”推荐本书
萧声声快要崩溃了。
就在此时,院子外突然传来老太太的声音:“儿子,你人呢?”
女主人转身向院子外跑去。
程凌云看到萧声声精神恍惚,走过来扶住她:“你怎么了?”
萧声声说:“我做了个梦——然后,梦到了船,还梦到了暴风雨,然后我就这样了——”
“船?船不是我们要去找的吗?”
萧声声说:“但是我看到船了啊,在湖面上!船上还有人——”
她话还没说完,老太太突然从院子口闯了进来,身后跟着脸上带着半个红巴掌印的媳妇。她双眼看不见,走路全凭直觉,那只狗就跟在她后面,老太太跌跌撞撞走到萧声声不远处,劈头就问:“我问你,蔽叶金钩呢?”
“在里面。”
老太太用力推开她,发了疯一般的闯进屋,两手不断在空中摸索着。
女主人也很心急,看到桌上那一桌蔽叶金钩,脱下外套就把它们全包了起来。
“我——我昨天不是让他扔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老太太挥舞着巴掌,又想打媳妇,又想抢蔽叶金钩:“作孽啊,作孽,你们真是无法无天,竟然去摘蔽叶金钩!”
她顺着桌腿跪了下来,口里念念叨叨着,整个人就像失去了心智,女主人抱着蔽叶金钩,像无头苍蝇似的乱窜。
程凌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到底怎么了?”
“我丈夫他——他不见了!”
“你给他打电话了吗?”
“我——打了——他没带电话——我不知道——妈说感觉不对,说他肯定遇上麻烦了——”
女主人也跪了下来,泣不成声:“这东西本来就不能碰的!这东西本来就是死人才用的玩意儿!”
作者有话要说:说是没意外就九月完结,给自己立了个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