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副模样吓了颜暮雪一跳,一问才知。那晚他和萧骐打了一晚上,两个人都没藏拙,萧骐伤的不比他轻。
颜暮雪抱着胖乎乎的小小,坐在罗汉榻上,满脸的困惑:“你们为什么要打架啊?”
颜辰景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只是说了句:“你去问萧骐吧。”
他伸手揉乱了弟弟的头发,“哥哥走了,劳什子的御前侍卫,我不想干了。你哥我回去继承家业了。”
颜暮雪只是瞧着他笑,眼角眉梢都带着软乎劲。
还是那个天真乖巧的傻弟弟。
看来治好了皇帝,他是真的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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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就回家,不用带着皇帝来。”
颜暮雪揪了揪哥哥的衣袖,习惯性的撒娇:“哥……”
颜辰景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俯身下去,轻轻地亲了亲弟弟的眼睛。
极其短暂的一个亲吻,短到颜暮雪都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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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就这么辞了官回了烟波山庄。
颜暮雪也差小六子去给萧骐送了一堆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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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雨纷纷。
赵弦思带着颜暮雪上了大禹的祈山。
山腰上埋葬着的都是大禹皇室。
而高高的山顶上,唯有赵弦思立了一座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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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玦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留下。
纪家也被一把大火烧的一干二净。
陵寝里葬着他送给哑巴的玉佩。
他断成两截的银色九节鞭,他的长剑……
关于他的所有回忆,赵弦思几乎都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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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纷纷。
赵弦思和颜暮雪共撑着一柄油纸伞,细微的雨弄湿了衣袖和衣摆。
这座衣冠冢的墓碑上,也只有纪清玦三个字。
立碑之人的名字,却是空白。
颜暮雪葱白的手指点了点石碑之上的那个名字。
“清玦哥哥……”
他们都该问心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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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时候,颜暮雪笑着问赵弦思,“我们将来也会葬在一起的对不对?”
赵弦思执着伞,温柔的揽着颜暮雪的肩:“生同衾,死同椁。帝后自是合葬一处的。”
他忽然站定,执起颜暮雪的手亲了亲,乌黑的眸子里水色潋滟:“暮雪,我们完婚吧。”
颜暮雪脸上清甜的笑意更甚,梨涡轻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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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下相拥的两个人,任由纷纷细雨拂过心间。
一身淡蓝锦衣的皇帝紧紧拥着怀里的爱人,似是一生一世都不够看。
颜暮雪将脸埋在他的怀里,轻轻地笑。
[我的心上人玉骨云衫,明雪澄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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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暮雪穿着一身朱红色的新郎服,精致繁复,头发用红色发带高高束起。
手里还拿着一只有些歪斜的金步摇。
正是赵弦思母妃的遗物。
他其实一直没忘记赵弦思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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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红齿白的小美人乖乖的坐在妆奁前边,对着铜镜,将金步摇小心翼翼的插在了发间。
轻轻抿了抿唇脂,水红色的唇明艳动人。
他取出那支螺子黛,可是却有些困惑,似是无从下手。推荐本书
一旁伺候着的宫人原想帮忙,却都极快的退到了一边。
赵弦思一身红衣新郎装,大步流星的掀开纱幔走了进来。
墨黑的长发微微扬起,身姿挺拔面冠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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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暮雪连忙拿衣袖遮住了脸:“洞房之前,你我是不能相见的呀。”
赵弦思笑着拨开他的手,牢牢握在手心。
“怎么戴这个了。”
他伸手拨弄了一下那支略略歪斜的金步摇。
颜暮雪的脸微微泛红,猫儿眼里水蒙蒙的,“是你母妃的东西啊。你在乎的东西,我都会好好珍藏的。”
赵弦思低低的笑了起来,伸手拿过了那支螺子黛。
他坐在颜暮雪身边,抬手为颜小猫细心的画起了眉。
颜暮雪噙着笑看他为自己画眉。
弦思哥哥果然很好看。
不笑的时候好看,笑起来便更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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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妆,满城皆庆。
梨花似雪,清甜动人。
颜暮雪坐在轿子里,好浮夸的饶了皇宫一圈。
最后踏过长长的红锦长毯,在文武百官的见证下,落了轿。
赵弦思大红的喜服被微风轻轻吹动着。
骨节分明的大手牵着颜暮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