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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送完空碗,偏偏倒霉的在木楼梯转角遇到了杜西楼。
颜暮雪捏了捏衣角,垂着脸想快步走过这人身边。
可是这个面具混蛋一把拽着他的衣袖,将他困在了隐蔽的角落。
颜暮雪气哼哼的抬眼瞪着杜西楼:“你又想做什么啊?”
那张银箔面具覆着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声音带着些许令人生厌的嘲弄:“没什么,只是来和你道个别罢了。”
颜暮雪的眼神一秒变欣喜:“你要走了啊?”
杜西楼微微眯起眼:“这么高兴?说真的,不如和我回云南啊。”
颜暮雪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才不要,你、你快点走吧,不然等陛下醒了,没你、没你好果子吃……”
杜西楼一把捏起他的鼻子往上推,声音凉凉的:“哟,还敢威胁人呢。”
颜暮雪被他捏的难受,伸手挣扎起来。
杜西楼轻易的拿捏住他的手腕,又将他的手虚虚的按在自己的面具上,喑哑的声音带了些许魅惑:“喂,你想不想看我面具下的脸啊?”
颜暮雪蹙了蹙眉,只想抽回自己的手,“不想看。”
杜西楼却置若罔闻,松开了颜暮雪的手,又自顾自的抬手略略掀起了面具的一角。
颜暮雪虽然说着不想看,眼神却还是诚实的往上飘。
颜暮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杜西楼的这张脸,一张被划得支离破碎看不出一丝半分原本眉目的脸。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映在这张称得上恐怖的脸上,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都带着清冷的嘲讽。
片刻之后杜西楼又覆上了那面具,在颜暮雪还在按着心口喘气的时候便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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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暮雪咬着唇想要把他那张脸从自己脑海里驱逐出去,这才往外走了两步,便瞧见一个侍卫朝他走来,还说着陛下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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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暮雪推门而入的时候,看见赵弦思靠坐在床头,肩上的伤刚刚换了新的纱布。而淮公公正端着碗,似是要喂粥的模样。
颜暮雪小跑着过去,先小心翼翼的接过了淮公公手里的粥碗,又坐在床沿,对着粥碗轻轻吹了吹。待粥不那么烫口,颜暮雪才捏着汤匙开始给赵弦思喂粥。
赵弦思大病初愈的模样格外惹人心疼,面色也是惨白惨白的,颜暮雪看着他这副模样,原本想好的捏脸报复早就忘了。只是蹙着眉头忧心忡忡的望着眼前人。
赵弦思见到颜暮雪这个模样,心里倒是甜蜜的很,他张着嘴,任由颜小猫一口一口给自己喂粥。
那粥明明是微咸的皮蛋瘦肉粥,赵弦思愣是品出了些许蜜糖的味道。
颜暮雪喂完一碗粥,在淮公公拿走空碗的时候又抬眼看着他,软声问着:“就一碗粥吗……他一天没吃东西了,还有别的吗。”
淮公公笑道:“太医吩咐的,陛下初醒,要吃些清淡的。再过几个时辰才能端些丰富的吃食来。”
颜暮雪点点头,说了声好。
忽然发觉双手被人交叠着握在手心,颜暮雪愣愣的转过脸,便看见赵弦思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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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他刚醒,淮海就迫不及待的和他说了自己昏迷的这一天,颜小猫是何等的心焦,都不知道抹了几次眼泪了,还嘴对嘴给自己喂药。
他自然知道颜暮雪有多怕喝苦药,也知道他每次喝了苦药便睡不着的事。
赵弦思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颜暮雪秀气的脸庞,笑道:“怎么不坐近些?”
颜暮雪咬了咬下唇,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抬眼看了看满屋子的人……
最后还是乖顺的坐到了离皇帝咫尺之遥的地方。
“伤……还疼吗?”
赵弦思捏了捏他的手心:“疼啊,疼死朕了。”
眼看着小猫漂亮的圆眼睛里缓缓蓄满眼泪,可偏偏还要竭力忍住不哭的可爱样子,赵弦思忍不住伸手按了按他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