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还是失败了吗。他想。
尝试过以后又失败的一松总是会深深陷入到这种情绪当中,明明就连尝试也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才做出的努力,明明迈出了那一步,却不得不接受什么也无法改变的事实,这种状态下的一松总是会做出些反常的行为。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像这样把心中的焦虑直说出来的事,之前还从没有过呢。
他就蹲在那方小小的洞口前,擦着眼泪,断断续续说着这样一件事,仿佛——仿佛就是在向身后的空松求援似的。
空松感觉自己的心房像气球那样满满鼓胀了起来。他扔掉雨伞,走近了一松身边。
“眼看着就要下雨了,我太心急做出了愚蠢的举动,”一松揉着眼睛说,
“只一心想着得快点让它回到妈妈那里,着急地把小猫一直往前推,最后惊吓到了母猫。真可笑,我在想什么呢,明明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我啊,把奇怪的味道粘在了刚出生的猫身上,明明我才是那个最大的敌意来源……这件事,你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对吗,从第一眼看见我站在这的时候?”
“小猫呢?现在在什么地方?”空松发问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松没有回答,而是抬起头看向他,雨水从他的鼻梁上滑落下来,“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
“因为说了也没意义吧……”空松终于回答。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一松站了起来,他朝空松摊开自己的两条手臂,上面还留有新鲜未干涸的血迹,
“因为我的错,小猫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攻击了,受伤以后我想去捡回它来却被抓伤了,你看,现在连那家伙也一心恨上我了。之后就钻进了那个洞口,无论我怎么叫它,无论我放什么东西在洞口,也都不愿意再出来。既然你什么都知道,空松,帮帮我吧。”
唯独这个要求,唯独这个,空松无法拒绝。即便知道做什么都是无用功,可一松都已经在自己的面前伸开双臂了,他已经丢掉了所有的顾虑、尊严和自我防护,请求我的帮助了,那么此时能做的,似乎只有接过这份重量了。
空松认命地拖下外套,俯下身子,把脑袋探进了那个狭窄的洞口。虽然很窄,根本无法转身,但是一个人爬进去的话还是没问题。空松深吸了一口气,一蹬脚,挤进了那方小小的洞穴。
里面只有黑暗,和落雨不断透过渗透的裂缝滴答滴答落在管道上的声音。在这种地方行动确实非常困难,必须要手脚并用才行,空松点燃了早已握在手心准备好的打火机,稍稍看清楚了一些眼前的情形。
身后依然传来一松试探的呼唤声。
“看到猫咪了吗?”
空松叹了口气。还好,爬进这里来的人是自己,如果是一松的话,可能对着眼前的这副情景就崩溃了也说不定。
小猫的身上带着母猫攻击留下的伤口,大概是害怕造成的吧,之后又胡乱攻击了陌生的一松之后逃进了这个洞穴,但是这儿在尽头处藏了大量从混凝土中倒插出来的钢筋,生着锈,带着铁刺,在黑暗里,一头撞上尽头的墙壁以后就这么被倒刺勾中了柔软的腹部,紧接着是身上的皮包被刺穿,被缠上,裸露在空气中的伤口由于渗漏的雨水现在全部跑在污水当中。
已经——没救了啊。
尽管仍然在一鼓一瘪地微弱呼吸,但这幅样子,抱出去给一松看到又有什么用呢。只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空松凝视着眼前的场景,打火机由于长时间的燃烧也变得非常烫手,他熄灭了它。转过头,在黑暗里朝洞穴外喊出了一句话。
“算了吧,一松,你就放弃找它吧。”
在这样都无法转身的地方,空松看不见外头一松脸上的表情,只能听见对方动摇的语气。
“为什么……”一松在问。
嘶——
硬要说为什么的话。松野空松趴在窄缝中把心一横。
“这么小的年纪,猫罐头也消化不了,猫妈妈不愿意哺乳的话,会死的哟。”
他装出满不在乎的腔调,说着明知道会刺激到一松神经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