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扬无奈地笑了笑:“阿惟。这不像你。”这么简单就被感动到流泪了,你真的是那个强硬地捏开我的嘴,给我塞上开口器,用奶瓶猛灌苦药的庄惟吗?
“闭嘴!”庄惟裹着薄被,闷声说,“闭眼,睡觉,下午给你拆了绷带,随你闹腾。”“你确定?”风扬就像得了什么宝贝一样,心花怒放。
“我骗你干嘛?”庄惟没好气地转身,睨着风扬,“我说的话,做不到你可以找我负责。”说完,他闭上眼睛,摆明了不想再搭理风扬。
哭过一回,这么多天积攒的压力仿佛瞬间消散,庄惟往被子里缩了缩,很快就睡着了。
再睁开眼,就看见护士长带了几个值班护士,推着装满医疗用品的小车进来。
“庄先生继续睡吧,这边不用你帮忙。”护士长非常慈爱地笑着,看庄惟就跟看自家外甥似的。
这完全得益于庄惟自从来了以后,一直守在风扬身边,哪怕身上也带着伤,风扬睁开眼睛之前,也没见休息过,连饭都没怎么吃的,也就没人怪他为什么到这节骨眼上才来。
而且风扬刚恢复意识的时候,他一直扛着风家老爷子给的巨大压力拉着风扬的手,一直到风扬醒来,就这份坚持,也足够感动左右人。患难时候还管他是男是女、是人是鬼,总归是真爱就行。
外加这家医院平常风扬受重伤都会来,医生护士也都挺熟的了。风家少主平常就是个挺讨喜的孩子,嘴又甜,护士长平常就爱夸他,现在爱屋及乌优待庄惟,觉得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抱歉,睡太沉了。”一屋子人都在忙着,就算护士长很客气地让他继续睡,庄惟也不好意思再睡下去了。
“你身上的伤是跟少主一起受的吗?”护士长指挥着护士们干活,还不忘忙里偷闲回头跟庄惟聊两句。
庄惟微笑着点了点头,脸上是余韵未退的幸福。
一个瘦高的护士,把拆下来的绷带丢进垃圾桶。她用余光偷瞄了庄惟一眼,小声对旁边的另一名护士说:“唉唉,我看到庄先生脸红了,笑得好幸福呢。”
“哎呀,可惜,不能告诉其他团员。”
“只有我们几个分享,有不能跟别人说,简直抓心挠肺。”
“笨唉!你怎么就没想想,小团体的秘密,才更有趣啊!”
“对哦,对哦!”
几个姑娘把风扬围在中间,堂而皇之地交头接耳,搞得当事人一脸尴尬。
“美女们,你们这样当着我的面讨论,真的好吗?”风扬轻咳一声,无奈地看着嘴上和手里都没闲着的姑娘们。
“少主什么时候还知道避讳隐私了?”瘦高的护士打趣道。
风扬连忙对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别继续了:“现在学会,也不迟啊。”
“听说,今天中午庄先生给少主喂药的时候,很豪迈。”擦着珍珠粉色唇膏的护士,对着风扬眨了眨眼。
“你们……怎么知道的?”风扬做出一副很受伤的表情,“看来,我在你们面前,真没什么隐私可言了……”威严荡然无存,心好累。
个头小小的护士,腼腆地红着脸,用几乎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对不起,少主。今天中午我从门口路过,随便看了一眼,我就是想让护士长替我劝劝庄先生,我没别的意思”“没事,这我还要谢谢你为我着想。”风扬目光在其他几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瞪了瘦高的护士一眼。不用看,也知道,又是她把这事当成笑料。
“能这么效率地给少主灌进药,而且又不用胃管,庄先生也是费心了。”护士长半开玩笑地说,“现在少主愿意乖乖喝药了吗?”
“绝对配合治疗,我保证!”风扬就差拍着胸脯做保证了。
护士长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交代了几条注意事项,一挥手领着一群护士走了。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风扬在反复打量着拆掉绷带的手臂,确认除了细小的伤痕外,就只有一些瘀伤。
他微眯着眼,笑嘻嘻地看向庄惟。
“看我做什么?”庄惟被看到心虚,没好气地剜了风扬一眼,“借我件衬衫穿穿,我去冲个澡。”说着,他就开始解胸前的扣子。
“都在那里,自己找。”风扬一边说着,目光不停地在庄惟领口处打转,觉得嗓子干得要命。他勉强地用手去够水杯,结果还没够着就扯到另一边肩膀的伤口,疼得直抽气。
庄惟拿了衬衫,刚准备去洗手间,就见风扬做这么“危险”的动作,连忙把人按住,兑了杯温水,塞到风扬手里:“这种事情让我做就好了,别扯到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