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庄惟见风扬要坐下,自己才跟着坐下。
不出所料,他这一番表现,博得了老爷子几分好感。趁着开饭之前,老爷子又开口了:“庄总今天来,不是为了私事吧?”
“今天来是代表庄氏。”庄惟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有些不情之请,想找个机会跟您讨论一下。”
老爷子沉吟一声,微垂着眼:“那就饭后吧。”他本来也没打算饭前谈任何事情,饭后还要休息半个小时再说。
仲管家推开餐厅的门,身后跟着好几个人。
风家的餐厅面积很大,装饰也相当华美,庄惟没想到摆到桌上的都是些很家常的菜色。
瞥见庄惟脸上一闪而逝的惊讶,风墨笙笑了笑:“是不是没想到,我会用日常菜色招待你?”“这倒没有。”庄惟赔着笑,“只是觉得有点羡慕。”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和风扬略显担忧的目光,庄惟思维飞速运转,这件事必须自圆其说,“我想您也知道,虽然家母和家父相爱,但我毕竟是私生子;从小跟着家母颠沛流离,能好好坐在餐桌上吃两个炒菜都是很不容易的,母亲去世后父亲将我寻回,但也是迫于形势无缘尽孝;就算有亲人长辈,依旧聚少离多,所以难免触景生情。”
他硬把惊讶说成是触物伤情,自己心里也很没底,垂着眼不大敢看风墨笙的表情。
“吃饭吧。”风墨笙叹了口气。庄惟的家境他调查过,刚才只是出言刁难看看这个年轻人是不是有希望成长到和自家孙子齐头并进,现在看来,效果还算满意。只不过触到庄惟的伤心点,在他预料之外罢了。
吃饭的时候,庄惟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这让风老爷子又对他满意了几分。
饭后,仲管家送上一杯普洱。
“小庄今天来,是想谈合作吗?”风墨笙啜了一口热茶,放下杯子看着庄惟。
“虽然是个不情之请,还请风老先生能够给我个机会。”庄惟恭敬地说。
“不用这么生分。”风墨笙露出宽慰的笑容,看起来少了几分威严多了一点慈祥,“你跟风扬能坚持到这个地步,我老头子也从你们身上受益良深。你就跟风扬一样,叫我爷爷吧。”顿了顿,他又问,“你外公近来好吗?”
风扬在旁边听着,心里疑窦丛生。
看老爷子以前的态度,恨不得把庄惟给人间蒸发了,这才坐下来讲了几句,就连称呼都从“庄总”变成“小庄”了,还让庄惟叫“爷爷”,这不是承认庄惟是自己家人了么?
这态度变得也太快了吧,真让人不得不怀疑。
直到听见风墨笙问邢老的情况,风扬才恍然大悟。‘老爷子,您好直白。’能够这么不兜圈子地直接剖出自己的目的,显然风墨笙并没把庄惟当外人。推荐本书
老爷子把耶老那张画仔细地又封装了一遍,挂在从来没有过装饰品的书房墙上,摆明了就是重视的很。
理清头绪,风扬在心里偷笑着,努力充当透明人。想再续前缘,对人家嫡亲的外孙不好,那可是没戏的。
“外公身体一直很硬朗,前几天刚跟外公视频聊天,他老人家现在每天很自得其乐。”庄惟笑着说,“外公家种了一大片的郁金香,有时间他就会去那边写生,然后再把画稿一张张地收好。但是他画的郁金香,我感觉不是很像。”他有意提起这茬。
“当然不怎么像^”风墨笙笑得很温暖,似乎在回忆着美好的时光,“他画的是安古兰。年轻时候我没什么见识,我一直以为是一种郁金香,还跟他争论过,最后还赌气地说,不管是郁金香还是安古兰,我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花。”说完,老人家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并不那么想就此否定曾经的年少轻狂。
“恕我冒昧,风爷爷当年是怎么跟外公分隔两地的?”庄惟掂量着措辞,“上次庆功酒会,我看两位似乎交谈融洽,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几十年不联系?”
风墨笙淡淡地摇了摇头:“这事说来话长,不过我现在也懒得讲了。”风墨笙杯里的茶见底,他放下茶杯看了风扬一眼,“我想到园子里走走,你们两个年轻人自便吧。”说着他就站起来。
庄惟立即跟上,虚扶着风老爷子:“家里菜好吃,我就多吃了几口,正好跟爷爷您一道消消食。”
“好、好!”庄惟一口一个爷爷,叫得风墨笙心里跟熨斗烫过一样舒坦,“今晚咱们好好谈谈,晚上要是太晚了,就不要回去了,想在这多住两天也行。”
闻言,庄惟微微侧头,跟风扬交换了一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