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只是短短几天,两人的关系就疏离了一些。
气氛突然一下变得有些尴尬, 穆子游低着头抱紧手里的外套,踌躇了一会, 然后偷偷抬眼看了白徽一眼。
有些昏暗的楼梯口, 白徽站在墙边单薄的身子挺拔的站着,双手抱着手臂, 宽大的毛衣包裹着瘦弱的身子, 总让人觉得有些孱弱。
她微微侧头, 额角有一缕发丝垂落, 她看着楼梯下那方小小的窗户, 似乎有些入神了。
穆子游抿了抿唇。
“白徽, 你和小姑...你们怎么样了。”
白徽依旧看着窗外,只是眉头皱了起来,语气平淡。
“能怎么样,她要出国了。”
穆子游深吸一口气。
“如果你让她留下的话,她应该会留下的。”
白徽突然转头,面上表情有些复杂,像是掺杂着无奈和羞恼。
“谁教你这么说的?是她嘛?”
穆子游连忙摇头,一脸的急切解释道。
“不是,小姑她没有叫我说的。只是昨天她喝醉酒,我和学姐一起去接她的时候,她醉酒说出来的,她没叫我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似乎就连穆子游都能看出,白徽其实心里还是有言清溯的,可白徽也不知为什么偏偏要坚持的把言清溯推走。
白徽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穆子游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白徽,我知道小姑骗你,是她的错。可是她最后也为了你离婚了阿,净身出户还不惜和家人闹翻了,言爷爷到现在都还没原谅她....”
白徽突然开口打断了穆子游的话,她似乎有些生气,紧皱眉头略带怒气不满的看着穆子游。
“子游你到底想说什么,当和事佬还是媒人。”
白徽的话掷地有声,让本来就有些心虚的穆子游立即噤声不敢再说了,她低着头站的笔直笔直的,像个犯错了挨批的学生。
“你是站在她的立场,你觉得她做的够多了付出够多,赎罪够了。而我心里还有她,所以我就该原谅她,就应该跟她和好如初。”
“那你有没有站在我的立场想过,她是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告诉我真相。她伤害的不止是我的心,还有我的自尊,她毁掉了我对她所有的信任,我付出那么多那么在乎的一段感情,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笑话,而我就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是,她后来是离婚了,可是那又怎样,离婚了和家人闹翻,以前的事情就能改变了吗,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了吗,我就能毫无芥蒂吗?”
白徽的话一字一句的宣泄着她自己内心的想法,最后那两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
因为激动,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紧紧的握着拳,白皙的面容是难忍的痛苦,漆黑清冽的双眸闪烁着泪光。推荐本书
谁能知道她的委屈阿,谁能知道她的痛苦阿。
在别人看来,言清溯爱她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就应该原谅,曾经犯错的人仿佛变成了痴情的无辜者。
而她这个曾经被伤害过的人,反而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穆子游僵在原地,她一动不动的看着白徽,看着她眼角那几乎就快要滴落的泪水愣住了。
白徽是个骄傲的人,她不屑于在别人面前袒露自己的伤口,也不屑于在别人面前示弱。
可只有当伪装的冷静和平淡被撕开后,背后的脆弱和伤口才会裸露出来。
“白徽,对不起...我...我错了,你别哭好不好。”
穆子游手足无措的安慰就如同打开开关的按钮,白徽原本快要忍住的泪水终于落下了。
白徽靠着墙默默的流着泪,她紧紧的咬着唇,她想忍住,可发酸的鼻子和已经装满泪水的眼眶已经到了极限,泪水划过白皙的肌肤,一颗一颗滑落在胸前的衣服上,然后瞬间被吸收。
穆子游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才能让白徽不那么难过,才能让她不哭,她一动不动的站着,然后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白徽。”
这大概是白徽自母亲去世后,第一次哭,她背负着来自父亲,公司董事,还有言清溯的压力。
那一座座大山其实都快把她压垮了,可她仍然装作若无其事毫不在乎的模样。
穆子游今天的话不过是□□,让她心底的委屈开始躁动,最后彻底爆发。
穆子游手足无措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然后抽出纸巾,走近两步,试探的抬手,在白徽没有拒绝的反应后,她替白徽拭去脸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