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嘴,”一松用低沉的嗓音说,“别再演了。”
空松呆立着,脸上的笑意像一块轻轻覆盖在表面的纱布,他们距离彼此太近,导致互相的眼神都无法聚焦。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好?空松叹了一口气,合上了嘴巴。
“早就看出来了……”一松撤回了自己的脑袋,转过头去,留下了这句话。
一夜之间又变回原本那个痛得让人无法忍受的家伙,对于空松而言并非不可能。真要做起来,也并不是一件难事。因为无论是此前强硬地摆出那副格格不入的姿态来标榜自己个性的空松,还是之后为了配合其他的兄弟们将身上的所有颜色都洗去的空松,不过是替换了一下手中剧本的舞台演员。
一个真实的人,要比那复杂许多,比那难懂许多。想要搞懂一个人,需要很多次的误会,很多次的争吵,受很多的伤,对本来就不擅长与人交往的一松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件天大的难事。所以才说,空松是个狡猾的家伙。
像他这么麻烦的人,他那种异于常人的思维模式,那种弯弯绕绕根本就看不分明的关心人的方式,和那些莫名其妙不合时宜的温柔。一旦在痛苦万分当中逐渐看清楚,就会在心里悄无声息地扎下根来。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一松打开房门,进屋的时候他悄悄偷看空松的脸,那个他所熟悉的侧面,上边挂着平静的表情,收起了伪装的空松不再聒噪了,但也和之前总感觉失魂落魄让人火大的状态不太一样。他看上去从容不迫,动作甚至比一松来得还快。在一松意识到之前,空松抽走了擦伤的手臂,反手关上了房门。此刻,他们面对面站着,手机没有电,地板凌乱得如同发生过入室盗窃,而所有细节都沉溺进眼前的安静——这安静叫人抓狂。
一松一把就推倒了他,他们互相拉拽着倒在地板上,被灰尘和霉味所环绕。空松没有发话,一松也不打算给他留下任何反应的时间,他娴熟地固定住对方的双臂,低下头去,舌尖轻而易举地就挤进了空松外套的领口,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处发红的牙齿印。
接下来的动作应该顺理成章,或许会有点粗暴,对于这种事情,一松自己也并不是烂熟于心的高手。总之就——这三个字浮上他的心头,但是他的双臂却被空松给抓住了。
毫不费力,那家伙,本来力气就比自己来得大。一松尝试用力,手臂却无法动弹。眼前的这个,不再是上次那个被自己压在身下,毫无反抗,紧咬着嘴唇默默承受下一切的兄长了。他保持着这个姿势,眼中是温柔而安静的笑意。
“别逞强,”没来由的,空松对他说出了这句话,仿佛一眼就看穿了所有隐秘的心事——关于,所有看上去强势而快速的进攻动作实际上都是为了掩饰毫无经验的生涩和几乎要把心脏吐出来的紧张这个事实。
空松抓住他手臂的双手向下滑动了几寸,一松感觉到他柔软的指尖,越过自己满布汗液的手掌心,与自己的指尖相抵,交缠,然后握在一起。
“我并不介意的,并不是因为想要讨好一松而不介意,”他以缓慢的音调说着,“而是,我想和一松一起做这件事情。”
然后,他缓慢地倒下,将自己的后脑勺放平在满是衣物的地板上,像只偶尔露出乖顺表情的野生动物那样扬起了自己的下巴。
“先慢慢吻我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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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第十二章
12
空松坐在饭桌前面,摩挲着大腿上一块牛仔裤的布料,有点紧张。
在他的正对面,是一间房门被虚掩上一半的卧室,里面传来翻箱倒柜的动静。最终,在足够喝下好几杯茶的时间过去以后,轻松打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在空松的旁边一屁股坐下,抓下空松刚刚倒满的茶杯一口喝了个干净,发出一声漫长又畅快的“哈——!”。
空松不住地眨着眼睛,正襟危坐地盯着那两只跟着轻松被拖到客厅的旅行箱。不是自己亲自收拾,居然都不知道,在这儿生活了这么久,却只有这么一点东西。
“真的决定好了?”
放下茶杯,揉着脖子和肩膀的轻松转过头来问,
“接下来不需要我帮忙?”
空松慌忙地摇起了脑袋。推荐本书
“像这样已经是非常惹麻烦的行为了,突然就说要搬出去,你都帮我到这份上就别说这种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