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嘉旦再度出牌,嘴巴依然不闲着,启唇继续道:“阿觉,今晚咱们要早点睡,明天早上八点的火车呢!”
龙觉不吭声,埋头数着自己手中的牌,然后,一下子出了三张。
早上六点,高原上的气候像冬天一样寒凉,胡嘉旦在这个时间点上醒过来,瞥了一眼时钟,推了推身边仍然睡如死猪的男人,在对方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意识迷迷糊糊之际,抓住胳膊,一口气猛拉起来。
龙觉微微弓着背,被吵醒后全无精神,张大嘴巴连打了两个困倦的呵欠,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声:“现在几点?”
胡嘉旦郑重道:“六点零五分啊!”
龙觉两眼一翻,身体往后一倒,躺在床上,懒懒道:“还这么早!不是八点的火车吗?再睡一会儿吧……”说着,翻过身继续睡。
胡嘉旦在龙觉的耳边嘶吼:“我们要提前半个小时到火车站啊!七点出发!”
龙觉无可奈何,抬起了上半身,又打了个呵欠,无可奈何地爬下床。
六点五十五分,他们背着双肩行李包出门了,龙觉跨出门槛之前,特意瞥了瞥直美伦珠卧室,盯着那扇紧紧闭着的房门看了几秒钟,在身后人的催促之下,缓缓关上大门。
火车从米乾市出发,穿过了念青唐古拉山,到了隔壁的省城才停下来,这一过程十分缓慢,因为路线太长,长龙似的火车在雪域高原上绕了许多弯,经过了数不清的大山隧道,历经一日的时间。
等到火车慢慢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入夜时分了,是该休息的时间,胡嘉旦聪明就聪明在——出发之前早就预订好了旅店,一下了火车,就和龙觉飞奔往旅店。
睡了一觉,第二天,天一亮,他们就开始尽兴地玩,自助游的感觉还不错,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重点是不管怎么玩,省钱都是必须的。
去了四川,打算在偌大的四川转一个大圈,只要是出名的景点,只要人潮还不算太拥挤,都会去看一看,拍照留影做为纪念,当地的酸辣、甜辣、麻辣、咸辣的各色小吃也都要品尝一两回。
辣,这种味道,胡嘉旦尤其喜欢,是吃辣的行家,祖父是从四川来的,家里全部成员除了保留喜辣的传统,还总是挑战辣的极限,这一趟,算是回老家,和龙觉四处行走访问山川流水之时,嘴巴里也时不时地含着一只小辣椒,一张口说话,满嘴辣味。
龙觉不敢和他在这段旅途中接吻,自己辣椒底功远远落后于有着四川人血统的胡嘉旦,虽然喜欢吃辣味的面条,可接受不了真正火辣辣的吻。推荐本书
站在风景区里,在陡峭的山壁之间,这里的气氛很寂静,游客们无声无息地从他们身后鱼贯而过,胡嘉旦发现这个场合很适合留个接吻自拍,想拿回去在直美伦珠面前显摆,便摸出了相机,对准自己和龙觉,一声不吭地凑近龙觉的脸。
龙觉的神经线在这个场合里偏偏反应神速,尽管面无表情,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右手却举了起来,把没有开盖的矿泉水瓶的头部塞进了凑过来的嘟起的嘴巴,看起来既不懂情调也很无情。
胡嘉旦含着瓶子头部,呆呆地看着龙觉移步往前走,心里有些沮丧,关了相机,收进上衣口袋,拿下了堵在嘴里的瓶子,拿在手里,跟了上去,跟在龙觉身后,沮丧的心情让他忍不住低声嘟哝:“只是拍个照,至于这样吗……”
“你满口都是辣椒。”龙觉缓缓走在前面,只轻描淡写地回道。
“我已经吞进肚子里了啊……”胡嘉旦满腔冤枉地脱口。
“我才不管,反正你的嘴巴是辣的,我才不要这么辣的吻。”龙觉干脆而直白,才不管胡嘉旦听后会不会心里难受。
胡嘉旦特意哈出了一口气在掌心,搓了搓,没感觉到有辣味,再度用冤枉的语气道:“不辣啊,哪里辣了,我没感觉啊!”
这个话题其实很无趣,显然没有再发展下去的必要,龙觉抿了唇,不想发表任何感想,沿着能俯瞰远处风景以及下方万丈深渊的栈道,缓缓往前走,与游客轻轻擦肩。
直美伦珠此刻也不在家悠闲,自己开车,离开米乾市,沿着高速公路向西行,一直向西行,从早上五点钟出发,至下午五点,一个大跨度,飞跃到了玛旁雍错,在这个圣湖附近的原野上坐落着一个村庄,在村庄后面的山坡之上,有一座寺院,红墙白塔,十分显眼。
直美伦珠开车进了村庄,从一群玩游戏的孩子的身边轻轻经过,直往这座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