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回去了。”
“你看你,年轻人就是火气大,我之前几次叫你你不来,这不就爆发了吗?”柏霜啧啧有声:“下次哥哥叫你还敢不来吗?”
“……敢。”闻争赤着走出来,接过柏霜给他递的浴巾:“行了我没事,你忙去吧。”
柏霜狐狸似的眯起眼睛笑:“唉哟,跟偶像剧女主角似的淋了一身雨来找我,这会儿知道羞耻了?”
“…………”
柏霜懒洋洋地靠着墙:“不过你家那个猫啊……我觉着你得做做心理准备。”
闻争在穿柏霜给他拿的衣服,扣扣子的手顿了顿:“什么?”
“野性十足啊?”柏霜:“容城是省会不谈,往下的小城市边缘,到现在也有野猫出没,只是很少了。我前前任就是某个爱猫协会的,专门为了研究野猫去深山老林里探险。”
闻争默默听着。
“现在的宠物猫经过无数代培育,已经和野猫差别很大了。我前前任说那些野猫根本无法驯化,向往自由,硬要养在笼子里或者家里,就会搞破坏。”
见闻争又不高兴了,柏霜耸肩:“你那个长得虽然不像野猫,但看它这么爱动爱翻……我就这么一说,你瞪我干嘛?……乖巧的宠物猫你不养,非要捡个来路不明的,但你养都养了,别怄气打它。”
闻争愤怒道:“你们想什么呢,我怎么会打它!?”
闻争骂了柏霜一路,对方嗯嗯啊啊地听。临走前闻争接过伞,说:“谢了,回头给你带邓璞玉的饼干。”
“好啊好啊。”柏霜开心道:“小玉比你可爱多了,为了他我崩掉牙也愿意啊~”
“……走了。”
柏霜给他派了辆车,没几分钟就到了梧桐园。闻争站在家门口心情沉重。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大黑只是只猫啊,懂什么呢?天性使然,喜欢推杯子,吃好吃的,团着睡觉,舔舔爪子。所谓的闯祸都是以人的标准看,怪只能怪自己没把房间锁好。
更何况,机缘巧合下,还拿到了对他颇为重要的线索。
闻争越想越生自己的气,尤其想到大黑到现在还没吃饭,饿着怎么办?
推开门,闻争喊:“大黑?”
“现在是晚上九点四十分,为了您的健康,请……”
啪一声拍在墙上,屋里静悄悄。猫没出来,闻争略微忐忑换了鞋。又喊了几声,进到卧室,看见大黑头也不抬的盘在他的床上,精准的正中央,屁股对着门。
猫耳朵动来动去,这是故意装没听见呢。
闻争酝酿片刻:“对不起,饿了吗?”
大黑抬起头来。
闻争小小松了口气,去厨房做了道鲜嫩多汁的煎鸡茸。做法和丸子稍有不同,汁水更多些,还配了切碎的熟蛋黄。
出来时大黑已经等在桌上了,闻争看着愈发愧疚。
猫连气都不跟他生,肯定是很饿了。
电视没开,一人一猫吃得很安静。大黑粉嫩的小舌头一卷一卷,闻争看着看着,渐渐停下了吃饭的手。
“总之还是谢谢你。”闻争声音微哑:“你闯祸闯得功过相抵,而且纸条更重要。”
大黑甩甩尾巴,舔了舔自己的小鼻子,又埋头吃起来。推荐本书
“不会再打你了。”闻争保证完,试探地要摸猫头,却被躲开。
失落。
还得慢慢哄。
这一天大起大落,闻争实在没力气再上游戏,抓着纸条躺上床。线索有了,谜题迟早会解开,这么多年等过来,闻争倒不是很着急了。
“草萤有耀终非火,荷露虽团岂是珠。”他喃喃念了一遍,这是什么意思?想告诉他什么?
刘女士后来读了中文系,喜欢这些古诗词。这句诗出自白居易的诗:《放言五首·其一》,单纯从字面意义,大概是告诉人们,有些事物有着迷惑人的外表,不能被假象蒙蔽,要看清其本质。
闻争琢磨了一会儿,感觉脑袋有些昏沉,不知不觉睡着了。
智能管家系统将灯光调暗,只剩头顶银河夜灯,到了后半夜,闻争艰难地睁开眼睛,摸了摸额头,撑着坐起来。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操,他发烧了。
闻争多少年没生过病,难受得极不习惯。脑浆像掺满了浆糊,动一动就晕,伴随着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呼吸滚烫。常备药在客厅,他急喘着扶墙出去倒水拿药。
出卧室时差点被绊倒,却是大黑绕在他脚边,抬头看着他。
“……乖。”闻争这会儿没力气理它,这阵烧来得凶猛,他吃完药就回去躺下了。昏沉间,床凹下一角,大黑踩着猫步,款款走到他侧卧的怀中,尊贵地喵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