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着呢！”
薛易头都没回，反手一拉，准确无误地将卡座侧面的帘子拉上了，窗外的白鸽振翅高飞，在淡金色的天幕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新来的客人是一对情侣，主动提出要坐靠窗的位置，服务生便带着他们朝窗边走来。两个人挽着手，路过其中一个隔间的时候，听了
一阵微微压抑的喘息声。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心领神会地笑了。
晚上的话剧表演是校内的社团展演，没那么正式，气氛也活跃。
薛易上半场弹琴，下半场脱掉演奏用的燕尾服，换上了蓬蓬的公主裙，cathy帮他戴上假发，开始帮他上一些简单的妆容。
“你一共五句词儿，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薛易把五句词儿顺畅地背了一遍，cathy这才放过了他。
“erik，你昨天问我的那件事情我跟我爸说了。”
薛易心脏收紧了一下：“他怎么说？”
“他让我别去惹那个人，也别和他扯上任何关系，然后我再问什么，他都不肯说了。实在抱歉，我昨天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帮你。”
“没关系，麻烦你了。”
“没事，不麻烦的，我听jona说，go最近好像不在学校。你为什么突然调查他？”
薛易只要提起这个人，就会想起来陆皓亭刚来的时候，手背的伤痕，疲惫的眼底，轻轻碰一下都会怕到颤抖的样子，到底是对他做了什么，才能让一个男人脆弱到那个地步……
他心里头疼的难受，还故作轻松道：“没什么。就是好奇你之前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cathy皱了皱鼻子，小声道：“制毒走私之类的我不敢说，但是他一定家暴，之前有同学看见过他和妻子吵架，直接将他妻子推下车，扔在郊外马路上，还好当时有人救了她。”
“吵架？”
“谁知道是不是吵架，万一就是他蓄谋要杀了她，然后还要撇清关系呢？”
“……”
cathy给他化好了妆，又急着去换衣服，薛易心不在焉地坐着，隐隐还听见周围的人在说什么‘可爱’、‘适合女装’、‘比女孩子还像公主’、‘他一定是0吧’之类的字眼。
他懒得管那么多，反反复复地摁亮屏幕，终于等来了陆皓亭的消息。
—你怎么还没出来。
薛易秒回：“快了，已经换好衣服了。”
那边马上显示正在输入。
—拍张照片给我看看。
薛易就很听话地打开了相机，对着镜子拍了几张，选了张灯光和角度都是最好的给他发过去。
那边显示已接受，但半天没动静，薛易左等右等等不来回信，心里一跳一跳的特别难受。终于，那边显示正在输入……
薛易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
然后正在输入的字样消失了，并没有任何消息发过来。
薛易：“……？？？”
陆皓亭坐在展演厅的第二排，盯着刚刚加载出来的图片，微微有些恍惚。
他真好看啊。
温顺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皮肤白皙，唇形自然。他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淡金色的卷发散在双肩，淡粉色的小裙子将他的身形拢住，让人禁不住去幻想里面的线条。他弯着身子朝前一点，似乎在找一个完美的角度来拍照，脸上微挂着一点难以掩饰的笑容。
陆皓亭突然有点后悔学理了——明明就是被震撼到了，却连个形容词都找不出来。
他在对话框里反复删掉‘好看’、‘真好看’、‘小易皮肤好白’、‘好想过去看看你’之类的擦边球，干脆直接写了他看见照片的第一想法。
—好可爱，想亲亲小易，我过去了啊。